呢,紅姨下狠心放你走,乃是覺着張官人是你良配,你們能一起過好日子。
”
紅姨一邊走一邊絮叨,然後到一處艙房中,尋了一張紙頁拿出來,還有半塊玉佩。
“這是你的身契,還有當初你身上戴着的玉牌,玉娘,你出身雲州,或許曾是大戶人家,不過紅姨看,那些都是過去事情,跟張官人安穩過日子才是長遠。
”
張遠伸手接過身契,還有那玉牌。
身契上蓋的是雲州府的官印,玉牌上有雨凝兩個字。
“雨凝。
”他将玉牌放在玉娘的手上。
玉娘點點頭,輕聲道:“我該是叫薛雨凝的,小時候隻知道家人喊雨凝,外人聽着像玉娘,便一直喚玉娘。
”
張遠伸手拍拍玉娘的肩頭,然後将那身契收起,将自己懷裡的五十兩銀錢拿出來。
看到銀錢,紅姨先是一愣,然後笑着擺手。
“張官人,孫官爺和張官爺他們已經将玉娘的贖身銀錢付過了。
”
“他們交待了,若是你來就将這身契給你,這五十兩,算是凝翠舫給小玉的嫁妝。
”
孫澤旗官和張全武他們湊出來一百兩給玉娘贖身的。
本來玉娘這樣的船娘,清倌人,又是擅長彈琴唱歌,贖身起碼也得三五百兩銀錢。
隻是孫澤他們是皂衣衛,凝翠舫不敢得罪,硬将價壓到了一百兩。
收回銀錢的張遠面上閃過一絲複雜。
本不想欠人情的,沒想到這人情竟是欠的更多。
這份人情,怕不是用銀錢就能還的。
玉娘回到之前自己住的船艙,将那些首飾衣衫都拿出來,除了幾件貼己的,其他都送了那些船娘。
有船娘拉着玉娘去撫琴,唱了一曲雲州小調。
玉娘說這是當初她被買上船時候唱的第一個曲子,如今離開了也唱這曲子。
悠悠的雲州小調在船艙水岸飄蕩。
“雲州的曲子,這船上還有雲州的船娘?”一個船艙中,一位中年錦袍男子好奇開口。
“玉娘是雲州人,十年前被賣上船,才六歲,還記得雲州的小曲呢。
”倚在錦袍男子身側的船娘面上露出感慨,“她也算是有個好歸宿了。
”
“十年前,雲州,六歲……”錦袍男子口中喃喃低語,忽然目中閃過一絲晶亮,“雲州第一世家薛家這些年似乎都在尋……”
……
張遠帶着玉娘離開凝翠舫,沒有回丁家巷,而是轉道去了孫澤家。
今日他們這一隊都是休息。
旗官孫澤不在家,接待張遠和玉娘的是孫澤家夫人陳氏。
陳氏是見過張遠的,當初還幫他大哥張振張羅過婚事。
“可惜你大哥,哎,”伸手拉着玉娘,陳氏目光落在張遠身上,“回去多生幾個娃,讓你們張家香火旺盛,也算對得起你大哥。
”
這話讓玉娘面上羞紅。
陳氏硬送了玉娘一個镯子,又讓自家孩子領張遠和玉娘去尋孫澤。
孫澤的兒子叫孫立,今年十五,個頭不算高,看張遠手中提着的雁翎刀一臉羨慕。
“遠哥——”
“叫叔,我跟你爹一輩。
”張遠一句話,讓孫立頓時洩了氣。
他們去的是張全武家。
孫澤去看受傷的張全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