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沒必要事先溝通。
但現在局勢實在過于敏感,柴紹基認為,哪怕走錯一步,後果都有可能是災難性的。
此時加強溝通,很有必要。
柳俊微微一笑,說道:“不要緊,由得他們去弄。
a省,并不是獨立王國,不是孤立存在的。
”
柴紹基頓時恍然,當下也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看來柳俊還是柳俊,一切均是成竹在胸。
正在此時,柳俊的電話響了起來,柳俊看了一眼手機屏幕,眉頭便微微一蹙,似乎打電話來的這個人,并不受柳省長待見。
不過柳俊還是接通了電話。
“你好,王淦同志”
柳俊很平淡地說道。
柴紹基的雙眉揚了起來。
這個時候,王淦給柳俊打電話過來,用意不言自明。
“省長,您好……”
電話裡,王淦的聲音有點抖,聽上去帶着些哀婉的意味。
柳俊不吭聲。
“省長,您……您現在在家嗎?我……我想向您做個彙報……”
王淦猶豫了一下,鼓起勇氣說道。
柳俊沒有多少遲疑,平緩地說道:“好,你來吧,我在家。
”
“謝謝……謝謝省長……”
聽得出來,王淦的語氣大為驚喜,幾乎要犯結巴了,一疊聲的向柳俊道謝。
柳俊放下電話,柴紹基便禮貌的起身告辭,柳俊也不挽留,起身将他送到了門口。
王淦來得極快,柴紹基剛一離開,王淦的車子就開到了十八号樓外。
可見他這個電話,就是在常委院的門口打的,柳俊一點頭應諾,立即便趕了過來。
王淦進門的時候,滿頭大汗。
盡管方當仲夏,八月流火,到了晚間,掩映在綠樹叢中的省委常委院也還是比較涼爽的。
王淦這滿頭滿腦的大汗,估計是冷汗。
任誰到了他這個田地,想不流冷汗都不行。
“省長,您好”
王淦甫一進門,就在門口朝着坐在沙發裡的柳俊深深鞠躬,腰彎成了九十度。
瞧那個架勢,給柳俊跪下來磕頭的心思都有。
自從檢舉洪天敬之後,王淦就一直在提心吊膽中過日子,一年多來,從未有一日舒心過,時時刻刻在擔心劉飛鵬對他的“報複”。
如履薄冰的走過了十幾個月,這一天終于還是不可避免的到來了。
老實說,得知自己被舉報,王淦心裡是比較凄涼的。
這就是政治
自己當初“反水”,也是被逼無奈,洪天敬在猜疑他嘛,都準備要出手對付他了,王淦也隻是自保而已。
但是誰會在意他的“動機”呢?大家在意的,隻是他的行為
也許今天的結局,從柳俊視察安豐市的那一天開始,就是注定了的。
不過事已至此,無論如何,王淦都要掙紮一下,算是自救吧。
見王淦是空着手來的,沒有帶任何禮品,柳俊有些冷淡的目光,略略緩和了一點。
不管怎樣,王淦總算還保持着最後的一絲理智,未曾将他柳省長的規矩忘記掉。
如果今天王淦是帶着禮品而來,恐怕他剛剛進門,就會被柳省長毫不客氣地趕了出去。
“王淦同志,過來坐吧。
”
柳俊緩緩開口說道,神态很是威嚴。
“是,謝謝省長……”
王淦嘴裡答應着,一顆心不斷往下沉。
柳俊的神态,實在不夠怎麼“壯膽”。
挨到沙發前,王淦又朝柳俊深深鞠躬,這才挨着沙發坐了半邊屁股,腰杆挺得筆直,望着柳俊的雙眼,目不斜視。
“省長,我……我是來檢讨的……我以前對自己要求不嚴,犯了錯誤……”
見柳俊不吭聲,王淦隻得鼓起勇氣,期期艾艾地說道,一邊說一邊小心地觀察着柳俊的臉色。
王淦來之前,就已經想好了說辭。
很顯然,他不能對柳俊隐瞞自己的錯誤。
胡亂在柳俊面前拍胸脯,很可能會引起柳俊的誤會,認為他是被“冤枉”的。
如果真是那樣,柳俊說不定就會放心支持省紀委查他。
反正你王淦是清白的嘛,那就不怕調查。
如此,則殆矣
要想獲得柳俊的庇護,唯一的辦法就是老實交代。
希望柳俊能夠看在他曾經“立功”的份上,關鍵時刻拉他一把。
是否能夠保住市長職務,王淦是不想的了,能夠全身而退,就已經要燒高香了。
洪天敬就是前車之鑒啊。
柳俊隻是淡然地看着他,并不說話。
王淦頭上的冷汗,如同瀑布般傾瀉下來,當下咬了咬牙,抖抖索索的從口袋裡掏出兩張紙來,雙手呈交給柳俊。
柳俊接過來掃了一眼,雙眉立即擰成了一個“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