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了一點,笑着答道:“這是翡翠蝦鬥。
這道菜品選用的是産自太湖的白蝦,白蝦是太湖三白之一,味道鮮美。
做出的蝦仁非常彈牙。
這個辣椒是柿子椒,是容器,做好的蝦仁放在裡面,就好像是放在鬥裡的白銀。
”
柳俊微笑點頭:“嗯,不錯,蝦仁的香氣加上肉香還有柿子椒的清香,很誘人啊。
”
“蘇菜講究的是色、香、味、形、器,五大要素,一個不能少。
所以很多蘇菜,都是獨具匠心的。
尤其在外觀上,更不能馬虎。
”
白無瑕略略帶點驕傲地說道。
柳俊笑道:“有點像是廣告了哈……咦,這隻松鼠又是怎麼回事?”
一個精緻的青花瓷盤裡,一隻栩栩如生的“松鼠”活躍盤中。
白無瑕調皮地一笑,說道:“你猜猜看,這是什麼菜?”
“呵呵,還考我啊?是不是答不上來,就不許吃飯啊?”
“那可不?秦少遊對不上蘇小妹的對聯,還不許入洞房呢!”
白無瑕顯然心情十分愉悅,沖口而出,随即就知道“舉例”有問題,白皙的俏臉上頓時飛起兩抹紅霞,輕輕别過頭,不敢與柳俊的目光相對。
柳俊倒是并不在意,也沒有去糾正白無瑕的“典故”有誤。
秦觀可不是蘇轼的妹夫,更沒有所謂的“蘇小妹三難秦少遊”的曆史典故。
這不過是民間杜撰出來的故事罷了。
不過這個故事很有趣,娛樂性很強。
隻要不是上正經的曆史課,平日裡作為談資,很是不錯。
“我看啊,這是個蒸菜,嗯……應該是魚……”
“那是什麼魚呢?”
白無瑕也隻是微一害羞,馬上就回過神來,笑着問道,望向柳俊的眼神裡,帶着一抹調皮的神色。
“西塞山前白鹭飛,桃花流水鳜魚肥!”
柳省長吟了兩句詩。
白無瑕頓時瞪大了眼睛:“不是吧?這樣你也能看得出來?還說對蘇菜沒研究呢!”
“怎麼,猜對了?我還真不知道這是鳜魚。
就是忽然想起張志和的這兩句詞罷了。
青箬笠,綠蓑衣,斜風細雨不須歸!這個意境還是很美的。
”柳省長啧啧有聲,盯着那條鳜魚看了幾眼,歎道:“把鳜魚做成了松鼠的樣子,這刀工可了不起,無瑕,你不去做廚師,可惜了。
”
松鼠鳜魚,亦是蘇州名菜。
不過這種刀工,便算是在蘇州,也不見得每間酒樓的廚師均能具備的。
白無瑕的主業是彈琴,有如此刀工,果然是很了得。
白無瑕輕輕咬了咬嘴唇,低聲說道:“我很想做廚師,隻要有人給我一個家,我情願天天給他做廚師,再也不抛頭1ou面……”
柳俊眼中精光一閃,随即笑着指向另一道大菜:“這個不用你說,我知道,是紅燒獅子頭。
”
白無瑕的“感慨”也是适可而止,有些事情,急不得的。
“那你知不知道,這獅子頭的菜名是怎麼來的?以前,這道菜叫葵花斬肉。
”
“又考我?這回真考住了,我确實不知道菜名怎麼來的。
”
柳省長很老實地攤開雙手,說道。
“其實這是揚州名菜,蘇州引進來的。
還是唐朝的時候吧,郇國公韋陟宴客,府中的名廚韋巨元做了這道‘葵花斬肉’,樣子很像雄獅的腦袋,赴宴的客人們就說郇國公半生戎馬,戰功彪炳,應佩獅子帥印。
所以這道菜,就改名為獅子頭了。
”
白無瑕解釋道。
看來她為了今天這頓飯,着實下了很大的功夫。
都說,女人要拴住男人,先就要拴住他的胃。
白無瑕深得其中三味。
“哈哈,獅子頭好,我喜歡吃肉。
”
柳省長毫不在意暴1ou自己的“老土”愛好。
白無瑕笑着說道:“我知道。
”
柳俊略感詫異:“你知道?”
“是啊,在廣安俱樂部那次,桌子上主要是肉食;昨天在長城俱樂部,桌子上也還是肉食居多,我想這肯定是你的愛好。
”
白無瑕輕輕笑了。
柳俊笑着搖搖頭。
這女子的觀察力,當真細緻。
也可見對他是十二分的用心了。
“來,柳哥,我敬你!謝謝你幫我解決了一個大難題!”
白無瑕端起高腳玻璃杯,眼望柳俊,微笑着邀請道。
這個所謂的大難題,當然是指的古振國了。
這種流氓混混,在柳省長而言,全然不在話下,在白無瑕這種平民弱女子而言,就是一座大山,壓得氣都喘不過來。
既然柳俊出了手,古振國從此之後,估計再也不敢糾纏白無瑕了。
柳俊微笑着舉起酒杯,與白無瑕輕輕一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