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所謂權力制衡是相對于同一個遊戲規則而言的,對于遊戲規以外的人,不适用。
體制外的群衆要監督體制内的官員,尤其是高官,目前尚缺乏行之有效的好途徑。
羅自立緊接着說道:“我贊同國勝同志的意見,洪天敬和王淦,固然有錯,但罪不至死。
因為工作上的一個小失誤,就撤職查辦,未免太草率了。
我們黨提拔培養一個幹部,尤其是高級幹部,不是件簡單的事。
洪天敬在妥豐市這幾年,工作大體上還是很得力的,安豐市的發展也是日新月異,一年一變樣。
這個都是事實嘛,誰也不能否認的。
現在我們因為他某項工作的失誤,撤他的職,理由不夠充分。
我看還是應該多加批評引導。
”
細心的人,馬上就察覺了羅自立莊國勝的發言,與柳俊有細微的區别。
柳俊自始至終,隻提了洪天敬的名字,沒有加上王淦。
莊國胚和羅自立卻是一上來就将王淦與洪天敬并列。
這個也很好理解,需要承擔責任的時候,自然是“當事人”越多越好。
所謂“法不責衆”當事人多了,雷霆萬鈞的闆子打下來也分散開來,不至于傷筋動骨了!
“我不同意!”
柴紹基略帶激動的聲音響了起來。
這個時候柴紹基站出來說話「誰也不意外。
柴紹基可是柳俊最堅定的支持者。
“這個不是簡單的工作失誤就可以解釋了。
洪天敬這是明知故杞。
難道他在強制群衆拆遷之前,就沒有想到過群衆可能存在的不滿?為了建商品房,将十萬多群衆掃地出門,誰給他的這個權力?身為市委書記,是人民公仆,不是南霸天,可以恣意妄為!柴紹基的言辭很是激烈,說到後來,更是怒火填膺。
劉飛鵬很不悅地敲了敲桌子,說道:“柴紹基同志,就事論事,不要偏題。
”
省委常委會上,有柳俊這樣一個“強項不服”的聲音,已經夠可七l的了,現在再加上一個柴紹基,怎能叫劉書記心裡愉悅?對柳俊,劉飛鵬或多或少有些忌諱,對柴紹基,可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劉飛鵬完全把出了領導的架勢,就差厲聲訓斥了。
“劉書記,我就是在就事論事。
羅書記和莊書記說要給洪天敬一個機會改正錯誤,我認為,這個機會柳省長已經給過他了,他當着柳省長的面承諾,要在春節前解決迳個問題。
現在事實證明,他根本就是在敷衍,陽奉陰違!”柴紹基毫不畏懼劉飛鵬的不悅,繼續闡述自己的理由。
“柴省長,話不能這麼說吧?我們都是曾經主政一市的,應該很清楚,基層的很多事情,不是說辦好就能辦好的。
十萬多群衆重新安置,一兩個月時間怎麼能夠呢?就算馬上建新房子來安置他們,也來不及了。
所以,對地方上的幹部,我們要多一分理解,多一分寬容。
不要揪住一點失誤,就無限的上綱上線。
這樣子對我們今後的工作澈好處。
如此一來,往後下面的同志做任何工作,都要畏手畏腳了。
”汪囵刮接過了柴紹基的話頭,陰陰地說道。
“汪省長,我承認,基層工作确實存在一定的難度。
但這不是洪天敬漠視群衆福利,漠視群衆生命安全的理由。
群衆尚未全部安置好,就強行拆除水電設施,這是什麼工作方法?請恕我孤陋寡聞,還真是從未沒有聽說過有這樣辦事的。
很明顯,洪天敬就是想用種種手段,逼迫群衆離開自己的家園,住到山溝裡的安置點去。
問題出來之後,又不積極尋求正面的手段解決,而是不斷的粉飾太平,甚至在柳省長親自考察之後,依舊是抱着這種敷衍了事的思想。
這難道是正常的嗎?安豐市不是獨立王國,還處在a省省委省政府的領導之下。
”柴紹基鬥志弄揚,立即反駁了汪國钊的理由。
“柴紹基同志,不必那麼激動嘛。
我們不正是在讨論此事的處理方式嗎?”
羅自立蹙了蹙眉頭,緩瑷說道。
作為老資格的省委專職副書記,羅自立的資曆遠在柴紹基之上,對于柴紹基這樣排名靠後的新進常委,羅自立擁有着心理上的優越感。
在羅自立的内心深處,隻怕至今也沒有将柴紹基當做平起平坐的同僚來看待,依舊将他當做是下級。
“我還是那個意見,處理幹部要慎重,我反對僅僅因為工作上的小小失誤就将一個市委書記撤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