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電話,柯啟帆說道:“洪書記說他馬上就過來。
柳俊微微颔首,扭頭對陳铎說道:“陳所長,為什麼我們去貧民窟做客,你們不問青紅皂白就過來抓人呢?這個是怎麼回事?”
陳铎兩條腿不住的微微颢抖,似乎有些站立不稂的架勢,滿頭滿臉的大汗直往下淌,心裡暗暗罵自己瞎了眼睛,不是經常在電視裡見到柳俊的嗎?怎麼面對面了,卻認不出來?
其實這也不怪陳怿眼拙,實在是壓根就沒想到,柳俊會突然出現在“貧召窟”0一省之長啊!
記得以前劉飛鵬在省長任上,來安豐市視察的時候,那是何等的大陣仗?市裡提前兩天就開始搞大掃除,所有臨街的店鋪,全都摔得幹幹淨睜,光鮮耀眼。
城區的主幹道上,插滿彩旗,高速公路的入口處更是鮮花簇擁,搞得比結婚的場面還要花哨。
至于他們公安局,更是如臨大敵,一連兩天對各種娛樂場所清場,又拉網式的來回“掃蕩”各個賓館、招待所,務必要将可疑分子一網打盡。
他們派出所,則精銳盡出,對一些“上訪乇業戶”嚴查布控,決不讓他們有機會在省長面前露臉。
如今卻是一點消息都不曾得到,柳俊就如同神兵天降,一下子出現在了他的眼前,叫陳昝怎能一眼就将省長認出來呢?這個世界上,長得相似的人多了去了!“省長一一一一一一搔一一一一一一”陳怿結結巴巴的,完全不明白柳俊在問他什麼。
柳俊微微一蹙眉頭,再次問道:“我問你,為什麼要抓去貧民窟的外來人?”
這一回,陳铎總算聽明白了柳俊的意思,臉上露出為難的神情,期期艾艾地說道:“省長……這個……這個……我們……我們也是沒辦法……市裡擔心,擔心省裡和中央的記看來……來采訪,要我們多留
柳俊“嗯”了一聲,陳铎這個回答,倒是和他心中所想,基本一緻。
洪天敬強拆棚戶區搞地産開發,對外又要粉飾太平,就隻能嚴防死守了。
“你不要緊張,你們是奉命行事,我不會責怪你的。
不過,陳所長,你們的工作方法,确實是比較粗暴。
棚戶區的群衆,看到你們就和看到強盜一樣,這可很不好。
警民一家親,是人民公安的好傳統「今後一定要注意,不要野蠻執法,明白嗎?”柳俊淡然說道,語氣并不是十分的嚴厲。
陳铎隻覺得一股巨大的壓力撲面而來,忙不疊地點頭稱是:“是的是的,省長,我們以後一定改正,一定改正,決不再野蠻執法……”“嗯。
↑,“省長,這……這裡太小了,要不,請省長去我們所裡的會議室,那裡空間大……”
陳铎試探着提議道。
他很清楚,馬上就會有大批的市裡官員湧進派出所,他這間小小辦公窒,無論如何都是擠不開的。
而且,他一個人面對柳俊,壓力實在太大,去了會議室,在洪書記等市裡領導沒有到來之前,可以将所長教導員等人先請過來陪着,也好分擔一點。
再這樣下去,陳怿擔心自己會暈倒。
柳俊微笑點頭。
這個陳怿,還是比較機靈的。
不過看他對待俞明學等人的手段,可見此人平日裡也不是善茬子。
隻是這樣級别的警察,似乎輪不到柳省長親自出手去對付他了。
見柳俊點頭允可了自己的提議,陳铎馬上便恭請省長去會議室就坐。
臨出門的時候,不住向身邊的搭檔使眼色。
那警察心領袖會,偷偷溜去給派出所所長教導員等領導報信去了。
柳俊剛剛在會議室坐定,陳怿尚未奉上茶水,兩名三級警督便急匆匆的跑來了,十進門便向柳俊立正敬禮,自稱是派出所的所長和教導員,請省長指示!
柳俊微笑着與他們一一握手,請他們落座,和藹地詢問了一下派出所的基本情況,關心他們的辦案經費是不是足夠。
所長和教導員一邊抹汗,一邊小心謹慎地回答着柳省長的提問。
實話說,他們的經費是比較緊張,不過面對一省之長,所長和教導員誰也不敢直言相告。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等于是在告市裡領導的狀。
省長固然位高權重,然而縣官不如現管,得罪了市裡領導,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柳俊知道他們心裡有顧慮,也不勉強,當下和他們說了一些“依法行政”不要執法犯法的道理。
兩人拼命點頭,表示牢記省長的教誨,絕不敢忘記。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院子裡響起了一連串的開關車門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