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蹙起,說道:“俊,正軒提的這個問題,确實是個難題。
潛州
他現在主管一省的農業工作,雖然不能單純由他來解決農民的減負問題,但多了解一些訊息,肯定也是有幫助的。
柳俊的雙眉也皺了起來,沉吟道:“我原本也考慮到了這個問題,很難用一攬子的辦法來解決。
這個涉及到了鄉村政權生存的根本,不顧現實情況一刀切,顯然是行不通的。
就算做了強制性的規定,隻怕也得不到有效的實行。
所以。
我打算進行一定的限制。
根據各個鄉鎮的實際情況,給出一個限額,不許超過。
對于那些财政底子比較薄弱沒有多少來源的鄉鎮,給予一定的補貼。
暫時這還是我的一個設想,沒有和其他同志商讨過
江友信緩緩點頭:“這個也可行。
關鍵還是要增強造血功能。
多扶持鄉鎮的财政收入來源。
向陽縣之所以能夠做到所有費用全免。
就在于有很強大的鄉鎮企業在支撐鄉鎮一級的财政。
”
柳俊淡然一笑,說道:“江哥,向陽縣位列全國百強縣第二。
财政總收入比九九年的潛州市還多,這個沒有多少可比性。
”
江友信啞然失笑。
向陽縣能有今天,可以說他們郎舅兩人都功不可沒。
從這個全國第二強縣裡,走出來多少高級幹部?不仔細統計一下,一時之間還真是說不出準确的數據。
甚至已經走到省部級層面的,也有好多位了。
周先生、嚴玉成、柳晉才、唐海天、梁國強,再加上江友信自己。
足足六位。
這在全國均是非常罕見的情形。
武正軒又插口道:“強制命令也是必要的。
”
柳俊一怔。
随即點頭,說道:“正軒哥說的也很有道理。
不能總是遷就他們,必須要給予一定的壓力。
逐年減少這個限額,逼迫他們增強自身的造血功能。
同時,也逼迫他們減少人員編制。
幹部超标的情況,潛州市還是比較嚴重的,下一步,我可能就要準備精簡機構和人員了
江友信說道:“這個可不容易。
得罪人啊!”
“不得罪他們,就要得罪潛州大部分的老百姓。
最終損害的,也是我們黨的事業。
比較而言,還是值得去做的
柳俊随口說道。
江友信望了他一眼,柳俊的臉色很平和,并沒有多少慷慨激昂的神情,就好像在商讨一件十分尋常的事情。
随口就說出了心中所想。
這位年輕的小舅子,越來越有上位者的心态了。
胸襟氣度,似乎又比以前高了一個境界。
“嗯,确實如此。
認準了的事情,就去做吧。
不過
江友信忽然沉吟起來。
柳俊略略有些奇怪,在他們郎舅之間,話隻說半句的情形,還真是比較罕見。
“你還能在潛州雖多久?”
江友信沉吟稍頃,直視柳俊,緩緩說道。
柳俊就笑了,看來江友信的眼界也提高了一個境界,一下子就看到了問題的本質。
精簡機構和人員,是一個長期的工作,反複性很大。
柳俊,似乎确實是沒有那麼多時間了。
“如果你調離潛州,你的繼任者,能夠和你的想法一緻嗎?。
柳俊不由有些愕怅。
市委書記的人選,不是他能夠決定的。
就算是他的嫡系接任了這個職位,也不能保證和他的施政思路完全一緻。
柳俊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說道:“就算時間不夠,也要去做。
不一定要有結果,就像你剛才說的,認準了的事情,就要去做。
”
江友信點了點頭。
對柳俊的性格,他可走了解得太深了。
沒有這股子“狠勁。
”他也不能網過而立之年。
就登上市委書記的高位。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關鍵是要把規矩定下來,傳承下去”。
武正軒說道。
柳俊笑道:“很有道理,正軒哥,你今天是怎麼啦?越來越像是個哲學家了,了不起啊!”
“怎麼,在調侃你正軒哥啊?。
哥幾個正在說着話。
柳嫣端着些水果走了過來。
正好聽到柳俊調侃武正軒。
柳俊忙即搖頭:“豈敢豈敢。
誇他呢。
确實有點哲學家的味道了。
”
“你呀,就知道欺負老實人!”柳嫣笑着放下一些水果,又擡頭望了樓上的書房一眼,說道:“你們聊着。
我給爸爸送點水果上去
“哎,爸爸這段時間,好像很少發表過經濟建設工作以外的言論了
江友信忽然說道。
柳俊一怔,仔細想來,還真是那麼回事。
柳晉才似乎正在淡化自己的派系痕迹,一門心思都撲在工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