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惟清涵養再好,這一刹那也有要一腳踢翻茶幾的沖動!
一股濁氣在邰省長胸間郁結成團,結結實實堵在胸口,瞬息間邰惟清甚至感覺到呼吸不暢,細密的汗珠從渾身毛孔裡滲透出來。
小鄭驚恐地發現,邰省長的臉色,變成了青灰色,在慘白的燈光下,特别駭人!
時間似乎突然凝結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邰惟清終于長長舒了口氣,臉色略略恢複了一些,依舊陰沉得可怕。
“備車!”
邰惟清從喉嚨裡迸出了兩個字。
小鄭盡管驚慌。
卻未失措,聞言立即手腳麻利的撥打了司機的電話。
很快,部惟清就出現在潛州賓館的大堂外,坐上了烏黑锃亮的大奧迪。
“去市委常委院十六号樓!”
正當小鄭在揣測這麼晚了郜省長要去哪裡,郜惟清已經說出了目的地小鄭再次倒吸一口涼氣,他當然知道潛州市委常委院十六号樓,住的是何方神聖。
合着這麼晚了。
郜局長要親自登門擊拜訪柳俊!
這可當真是驚世駭俗了。
做衙内。
真能這麼牛嗎?
但現在看起來。
就是這樣的!
偷眼在後視鏡裡瞥了一眼邸惟清的臉色,雖然看得不是很清楚,卻也能發現,部省長的臉色,又恢複了幾分,快耍恢複正常了。
身為省長。
控制情緒的本事,果然非同小可。
市委常委院十六号樓,依舊亮着柔和的***,柳俊換了一套白色的睡袍,腳上套着白色的棉拖鞋,翹起二郎腿,斜靠在長沙發上,正在翻看一本厚厚的《資治通鑒》,神情甚是悠閑。
汽車燈光由遠至近,緩緩駛進了十六号樓的小花園。
小鄭注意到。
别墅外的第一道鐵門,是敞開的。
部惟清走下大奧迫,擡頭看了這棟别緻小樓裡的燈光一眼,輕輕舒了口氣。
小鄭也暗暗舒了口氣。
還好,柳俊總算在家。
要是再在這裡吃個閉門羹小鄭簡直沒辦法想象,邸省長會氣成什麼樣子。
郜惟清大步向别墅走去小鄭緊着上前幾步。
想要去按門鈴,伸出去的手,很快就縮了回來,他發現,别墅客廳的大門,是虛掩的,并沒有鎖。
小鄭略略猶豫了一下,随即伸手敲了敲門,也不等裡面的人答應,随手推開了門。
借助眼睛的餘光小鄭在部省長臉上看到了一絲贊賞之意,不由心中大喜,看來自己的“自作主張。
獲的了郜省長的肯安。
部惟清大步走進客廳,在客廳門口停下了腳步。
柳俊這才放下《資治通鑒》,起身望了門口一眼。
臉上露出一個恬淡的微笑,對于郜惟清費夜來訪,毫無吃驚之意,隻是淡淡說道:
小鄭又是一陣頭暈。
這位,連“郜省長”三個。
字都免了!
而且,瞧這個情形,柳俊分明預料到郜惟清會來拜訪他。
卻穿了一套如此“休閑”的服裝,其藐視的意味,透露無疑。
郜惟清點點頭,大步向前。
見了這個架勢。
小鄭機靈地迅速掃了屋子裡一眼,似乎沒有别的人在,馬上就識趣地退了出去,反手帶上了别墅的大門,筆直地伫立在了。
這樣“火爆”的場景,自己還是不要“旁觀”為好。
“郜省長,請坐!”
柳俊延客入座,又沏了一杯熱茶,擺放在郜惟清面前,這才重新坐回長沙發。
眼望郜惟清。
“愛人和小孩不在嗎?”
郜惟清完全恢複了平靜,微笑着問道。
“回首都了。
暫住一段時間,過一眸子才回來!”
柳俊也微笑着答道。
兩人的語氣。
都非常的恬淡自然,不知道的人,一準要将他倆當成了忘年交。
門外,小鄭并沒有坐進奧迪車裡去,司機也沒有出來,隻是放下了車窗,靜靜地聆聽着花草間偶爾發出的冉鳴聲。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左右,别墅的門再度打開,郜惟清走了出來,柳俊送他到了門口,臉上依舊挂着淡然的微笑。
郜惟清坐上車,奧迪車緩緩駛出别墅,郜惟清放下車窗,朝柳俊揚了揚手,柳俊站在别墅的台階上,也揚起手朝邸惟清揮了一下,随即轉身進屋,關上了門。
車上小鄭看到,邸惟清仍然臉沉如水,但眉宇間那股憂慮和郁悶之氣,卻是消失不見了小鄭就判斷,部省長與柳俊的“談判”達成了一緻。
華遠航坐在潛州市長辦公室的待客沙發上,腰身挺得筆直,雙手撫膝,坐姿十分端正。
大蓋帽就放在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