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俊,聽說甯北縣報上來的先進個人,其中一個,被否了?。
池曉波知道柳俊今天親自上門,必定有“實在”的話要說,絕不是閑來無事找她聊天。
想了想就明白了問題所在,索性直接提了起來。
她在柳俊面前,可不好拿架子,一定要等人家先開口“相求”。
“嗯,就是水利學校那個龍豔麗,荊家父子案件中的證人之一,我的小學同學。
據說省教委說她在學校讀書的時候,生活行風不檢點。
柳俊也不藏着掖着,直承其事。
池曉波雙眉就微微蹙了一下,完全明白了柳俊的來意。
荊家父子的案仆,去年鬧得沸沸揚揚,現在雖然已經塵埃落定。
該殺的殺。
該判的判了,卻也隻是台面上的事,私地裡,必定還有人惦記呢。
洪樂頌是關明傑一手提拔起來的。
在這事上做點文章,乃是情理。
一時三刻,拿柳俊沒有辦法。
總不能再叫這個龍豔麗讨得了好去!
法院怎麼認定荊家父子的罪狀是一回事,估計絕大部分不明白此案内情的人,都會認同“争風吃醋”這個理由,隻是荊家父子立身不正。
本身不過硬,給老柳家揪住了小辮子,這才翻不過身。
小柳這個纨绔與龍豔麗這個風流女學生之間,必定是不清不楚的!
“柳俊,這個事情我會過問的。
”
池曉波表了态。
她原算要勸一勸柳俊w~龍豔麗沒有評選上先進個人也就算了。
你現今都已經是縣委副書記,前程無量,沒必要為了一個不清不楚的女子。
硬往裡摻和。
就讓人家關副省長占一回“上風。
”又有什麼關系?
這人身在體制之内,總不能隻占便宜不吃虧!
要明進退!
該讓步的時候,讓一步何妨?
你真要照顧龍豔麗,有的是其他辦法。
關副省長和洪樂頌的手再長。
也伸不進寶州市去。
這可是嚴柳系的後花園,現放着一個省委書記在,誰敢鵬匕插手寶州市的事情!
但是池曉波這個念頭隻是在腦海裡打了一下轉,就放棄了。
蓋因她自認與柳俊的“交情”尚未到達那一步。
這種類似長輩教導晚輩的“諄諄教誨”她還沒資格說!
人家柳衙内今天上門,就是沖着這個先進個人來了。
自己不幫忙,還來這麼一通“勸說”柳衙内如果胸襟廣闊,或許會承情,但也極可能誤會自己不肯幫忙。
那事情就糟糕了!
進入機關做幹部,在剛畢業的大學生以及他們的家長來說,當然是個很大的事情,但對池曉波來說。
隻是舉手之勞,明明在你的掌控範圍之内,卻不願意伸伸手,關鍵時刻,還能指望得上麼?
倘若給柳俊留下了這樣的印象。
好不容易間接與嚴柳搭上的線,就這麼生生給自己掐斷了。
柳俊隻是笑笑。
池曉波這一級的幹部,隻能說是省委領導手裡的棋子,對省裡最高層面的勾心鬥角,最多能看到一點表象,内幕肯定是猜不透的。
所以池曉波認定自己專程跑這一趟。
就為了龍豔麗一個先進個人,也說得過去。
不管怎麼樣,柳俊對池曉波這個表态比較滿意。
人家池書記态度很鮮明,站隊很堅決,一點不含糊。
“曉波書記,龍豔麗的先進個人。
否了就否了吧,省教委的領導同志如此決斷,總也是有道理的,沒必要為了這個事起什麼沖突。
”
柳俊笑着說道。
池曉波吃了一驚,看了柳俊一眼。
柳俊就點點頭,那意思是說:我說的是真話。
不是假清高小你别那麼看着我。
池曉波不由有些感慨。
看來省長公子就是省長公子。
果然與衆不同,很是大氣,對事務的本質看得很透徹,倒不必自己多操心了。
“曉波書記,我今天來,其實是想跟你說,在這一次先進個人評選當中,一定要謹慎。
不要出現一些不該出現的情況”柳俊沉吟稍頃,終于說道。
池曉波惕然而驚,很認真地望着柳俊。
隻不過在瞬息之間,池曉波就肯定柳俊這話,不是随口說說的。
搞不好就代表着他背後那一位的意思。
“當然,這是集體決定的事情,也不能由你一個人說了算。
但是最起碼,評為先進的支教學生之中。
不要有與你瓜葛很深的人。
至于别人,他們愛怎麼弄,反正管不着。
就由得他們去吧!”
柳俊淡淡說道,語氣卻是極其肯定,幾乎就是在“教導”池曉波。
池曉波卻絲毫不覺的刺耳,當即很鄭重地點了點頭。
表示完全明白了柳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