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些衙門不作為的情況,他可遠比易寒更清楚。
“哎,柳俊,你爸爸現在不是調到大甯市來做書記了嗎?要不給我們反映一下情況?”
張曉曼試探性地問道。
柳俊微微一笑:“可以啊,反映情況當然可以了。
不過這個事情,還是按照程序來比較合适。
”
張曉曼聽了這帶着點“官腔”的回複,便有點失望。
隻是她如今也擔任了鄉黨委辦的秘書,好歹算是體制内的人,知道一個市委書記的公子意味着什麼,也便不敢如同在學校裡一樣便拿老大的白眼去盯柳俊了。
柳俊這麼回複,其實也是通盤考慮的。
倒不是說這個事情不能反映給自家老子知道,但以柳晉才的性子,一旦開始關注此事,必定就要追究個結果出來。
眼下具體的情況到底如何俊自己都還沒有親眼見過呢,焉能冒冒然就将張曉曼與易寒的言語反映上去。
身在官場别是像他父親這樣級别的高官,就是遞個話要再三權衡清楚,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亂遞的。
柳俊倒不懷易寒張曉曼二人話裡會有水分是每個人所處的位置不同,看問題的側重點也有不同。
還是要多了解一些情況才好。
“沖離這裡遠不遠?”
柳俊問道。
“八十幾公裡路。
我們昨晚上就到了縣城,今天一早搭車過來的。
”
“那七嶺到縣城有多遠?”
“三十幾公裡。
”
“路況呢?”
“快到鄉政府的時候有七八公裡土路,其它的都是水泥路和柏油路。
”張曉曼見柳俊問得這麼詳細,似乎又看到了希望:“柳俊,你是要去七嶺沖看看嗎?”
柳俊笑了笑:“有這個意思。
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嘛。
”
“那太好了,我們這就走吧。
”
張曉曼很興奮。
“别急,總要吃了中飯才能出發。
不然你們兩位頂得住,我可要餓壞了。
”
柳俊微笑道。
“倒是。
忘了你的飯量了。
”
張曉曼抿嘴一笑,終于露出了一絲青春少女的明媚之色。
“易寒,曉曼,呆會去七嶺沖,我就是代表個人身份啊。
是你們的同學。
你們倆,别提我是團省委的,也别提我爸爸的名字,好嗎?”
“行,我知道的。
”
張曉曼連連點頭。
“哎呀,柳俊,你看我們聊了這麼久,都還不知道你在團省委哪個部門上班呢。
”
“學校部大學科。
”
“你是研究生學曆,應該是科長吧?”
張曉曼身在“官場”,比較喜歡關注這些級别上的事情。
“副科。
”
柳俊微微一笑。
張曉曼就笑着點頭。
在她眼裡,學校一畢業就是副科,那已經很了不起了。
她們七嶺沖鄉的黨委書記和鄉長,也隻是副科,享受正科待遇罷了。
況且柳俊身在團省委這樣的“大衙門”,背後又有一個做省委領導的老子,升官隻是時間問題,一般情況下會比人家快得多,正是前程無量。
以前在學校的時候,想法多麼單純。
這才剛踏入社會多久,同學之間,就如此天差地遠了。
張曉曼不由大是慨歎。
因為要急着趕路,柳俊就在咖啡廳點了三個套餐,大家胡亂填飽肚子,柳俊又買了幾個面包放在車上,以便回程時候天色太晚,就在車上解決晚餐算了。
“柳俊,你女朋友呢?”
上了車,張曉曼試探着問道。
她心裡也是有些奇怪,不知道柳俊在南方市有一個那麼闊氣的女朋友,何以要跑回大甯市來。
“在上班呢。
”
“上班?”
張曉曼便暈了一下。
“她不是……”
“在大甯市文化館上班。
”
柳俊再說了一遍,語氣中透露出不願意深談的意思。
張曉曼一驚,也就識趣地閉上了嘴巴。
這些**,換女朋友恐怕比别人換衣服還勤吧?
十一點多一點出發,八十幾公裡路程,足足開了三個小時才到達七嶺沖鄉政府所在地,已是下午兩點多。
一路上除了那七八公裡土路,就是所謂的柏油路,也很糟糕。
國産瀝青質量不過關,又是酷暑時節,太陽一曬,黑乎乎的瀝青油漿翻了起來,黏糊糊的沾在車胎上,一不小心輪胎就會跑偏。
好在柳俊前世今生累加起來,也是有數十年駕齡的老司機了,還能把得住方向盤。
七嶺沖中學就在鄉政府附近大約一公裡處,車子直接開進了學校外邊的黃土院子。
下了車,迎面就是一棟老式的青磚校舍,牆壁早已經分不清是什麼顔色,厚厚刷了無數遍的石灰。
估計是因為鬥争年代寫标語的需要。
這也要算是國内特色了,鄉下地方,就沒有一棟房子上頭不刷标語的。
柳俊暗暗搖頭,想起了十幾年前的紅旗公社駐紮地。
眼下這個七嶺沖中學,與七十年代末期的紅旗公社,幾無二緻,甚至更加破敗。
紅旗公社的學校,還是六十年代修的的校舍呢,比七嶺沖中學要好。
七嶺沖中學的校舍,絕對是不折不扣的危房。
這樣的危房裡頭,竟然有數百師生上課、居住!
柳俊心情異常沉重起來,由易寒張曉曼陪同,先去拜訪了中學的校長,一個五十幾歲的鄉村老教師。
說是校長,竟然也還是民辦教師。
整個七嶺沖中學,就是易寒一個公辦教師,挂的是副校長頭銜。
盡管易寒沒有透露柳俊的真實身份,隻說是同學來玩的,校長對依舊柳俊很客氣,一疊聲的吩咐老伴去集市上割肉,要留柳俊吃飯。
柳俊婉言謝絕了。
“易寒,去你房間裡坐一坐吧。
”
易寒臉一紅,說道:“我和曉曼,住在鄉政府的宿舍!”
“啊,你們已經結婚了?怎麼不通知我們這些老同學?也好送個賀禮來啊!”
柳俊大感詫異。
易寒就望了張曉曼一眼,不吭聲,很是難為情的樣子。
柳俊馬上就明白過來,張曉曼這是丢不起面子呢。
這個可敬而又帶着點固執的同學!
“易寒,曉曼,你們放心,這個事情,我一定會給你們想辦法解決的。
就當是給你們補一份結婚賀禮了!”
柳俊很誠摯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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