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就出了這檔子事。
他王君健認真查吧,無要得罪田文明認真查吧
道徐維國那裡會出什麼幺蛾子?人家後頭可也是站省長葉春林,與廖慶開一樣n省的坐地虎!
不要田文明沒事,最終“袒護徇私”的罪名卻落到他王君健頭上。
細論起來,這些問題都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王君健眼下的日子一點不好過。
王君健本身工作能力和個人操守,都是很過硬的,雖是外來戶,因為為人低調,行事穩健,也頗得嚴玉成、柳晉才等人的信任班子裡的同志,關系也處得比較融洽。
但到了市委副書記這個層級能坐穩這個位置,可不僅僅是個人能力和操守過硬就行的身後的靠山也十分重要。
王君健的靠山是現任省委副書記、省紀委書記尹寶。
尹寶青這個人,由翰湖市委書記升任省委副書記的是n省政壇的坐地虎之一,但一貫不是廖慶開的人馬。
以前羅梓榮在任的時候,尹寶青和羅梓榮的關系靠得比較近,也很是風光了一段日子。
去年羅梓榮被免去省委書記職務,廖慶開接任省委書記,尹寶的位置一下子尬起來。
要說他堂堂個省委副書記、省紀委書記,也不是省委一把手可以随便拿捏的,關鍵在于,在去年的高層博弈中,他所在的派系遭到聯手打壓,許多重量級大員紛紛賦閑。
尹寶青因為屬于派系外圍人馬,反倒沒有受到太大的排擠,勉強保住了現有的地位。
但在省委的話權,自然大非昔比。
連帶着整個尹系人員,都變得異常小心謹慎起來。
這個就是王君健的為難之處。
但事勢格禁,他又不能不承擔起個調查組長的重任。
“君健同志,調查組要盡組成,要排除幹擾,一查到底!”
柳晉才的聲音平健,看不出絲毫的感情彩。
“請柳書記放心!”
王君健含糊地表了個态。
“君健書記,我有個建議……”
唐海天忽然開口道。
“請唐書記指示!”
王君健忙道。
大家都是市委副書記,但唐海天排在王君健之前,因此他言辭之間極是客氣。
“指示不敢當,大家一起探讨吧……”
唐海天微微一笑。
“這個調查組,應該有一定的專業技術人員參加。
畢竟這個事故,有可能是地質原因造成的,專業技術人員參加,調查結果會更加有科學依據,也就更加令人信服。
”
“我贊成海天書記這個建議,調查組應該有專業技術人員參加,如果我們寶州市的技術力量不夠,可以考慮向省裡求援,請省裡的路橋建設專家一起參與!”
市長石榮軒也明白表态支持。
田文明心裡暗暗感激,這其實都是幫他說話呢。
自然,唐海天提這個建議,石榮軒随聲附和,大家心裡都明鏡似的,這應該也是柳書記的意思。
雖說石榮軒是原周系幹将,可是班子成員誰不知道,如今的寶州市,就是柳晉才的“一言堂”,嚴柳系的威望,絕不因為嚴玉成的調任而稍有削弱,反而上升到了一個新高度。
當然這與嚴玉成升任省委副書記有關,如果是平調,自又是另一番光景。
“接下來,就是死者和傷者的善後處理。
這個事情,我看就由榮軒同志負責吧。
”
柳晉才首肯了唐、石二人的提議,進入到第二個議題。
道路施工建設,是由市政府主導的,出了事故,自然也要市政府去收拾攤子。
考慮到田文明這個指揮長是市委常委,若叫其他非常委副長去善後,于理不合,就是由常務副市長雷衛國出面,可能都會有許多不便的地方。
因此柳晉才直接點了石榮軒的将。
“好的,市政府明天就召開專門會議來解決這個問題。
”
石榮軒點頭應諾。
“榮軒同志,出了這樣的事故,我很痛心……相信在座的同志們,心裡也不好受。
據了解,死者和受傷的工人,都是秀東縣的普通群衆,家庭經濟條件并不富裕,有些還比較困難。
善後處理方面,市政府不要斤斤計較,可以适當提高撫恤和賠償的比例,醫藥費也要及時繳納,要保證受傷的工人得到及時治療……不管這個事情,最終的調查結論如何,本着人道主義的精神,那個二建公司,也必須預先墊付所有醫療費用。
”
柳晉才想了想,又緩緩說道。
石榮軒連連點頭:“好的,請柳書記放心,二建公司已經墊付了五萬元的醫療費,不夠的話,可以随時追加。
二建公司的小戴,也表示會承擔主要的責任!”
“這樣就好,該他承擔的責任跑不了,不該他承擔的,我們也不冤枉他。
”
王君健仔細琢磨着這句話,暗暗舒了口氣,眼睛漸漸有些亮晶晶的了。
……
柳晉才在市委召開常委會,柳俊回到了家裡。
見兒子這麼晚忽然跑了回來,阮碧秀大為吃驚,忙不疊地跑出卧室來,一疊聲動問。
“小俊,怎麼半夜回來了?”
“在大甯市接到我爸,連夜趕回來處理塌方的事故……”
“啊,你爸也回來了?現在在哪?”
阮碧秀訝道。
“在市委小會議室開常委會呢。
”
阮碧秀就嘀咕道:“這麼晚了,還開什麼會,早點休息嘛,明天又不是不天亮了!老這麼沒日沒夜的,身體怎麼吃得消?”
柳俊笑道:“媽,市裡面的事,由我爸和那幫子常委們去操心。
你還是管管我吧,我都快餓扁了……”
六點多鐘吃了飯,現在柳衙内的肚子已然咕咕直叫了。
阮碧秀連忙拿出一包餅幹放到兒子面前,又忙不疊的去泡牛奶,笑眯眯地看着兒子狼吞虎咽,吃下了大半包餅幹之後,才恍然大悟地問道:“小俊,這個事情,不會對你爸有什麼影響吧?”
“放心,沒事!”
柳俊笃定地道。
阮碧秀頓時大為安心。
對兒子說的話,她越來越信得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