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白建明的口風,有兩個途徑,其一是通過周先生,白楊。
嚴玉成既這麼說,估計已經和先生聯絡過了。
盡管先生與白建明是同門師兄弟,情誼至好。
但如今身居京師,都是正部級大員,相互之間的往來,隻有比在省委常委院的時候,更加小心謹慎。
先生既不能随意開口動問,白建明也不能輕易答複。
越是位高權重,越是要慎言。
嚴玉成擔任省委副書記之後,這個變化就很明顯。
便是和我們父子相處,許多時候講話也變得雲山霧罩,不着邊際,聽不聽得明白,要看你的悟性如何了。
白建明現居京師,我自然不能直截了當登門去拜訪。
再說去了也是白去。
主意隻能打到白楊頭上了。
為什麼要我這個年輕學生去打探白部長的口風,原因很簡單:白建明和黎老是同一個陣營裡的人。
别看在n省的時候,白建明與廖慶開合作愉快,卻并不代表着他倆的政治立場完全一緻。
很多時候,隻是平衡的需要罷了。
嚴玉成和老爸,無都打上了廖慶開的烙印,逢到這樣重大的問題,大家都是要避嫌的。
至于周先生,地位卻更加超脫,基本上派系色彩不很明顯。
他與嚴玉成和老爸的關系,很大程度上是源于私交,不是公義。
繞來繞去。
這個“重任”就落到了本衙内地頭上。
看來年紀小也有年紀小地好處。
暫時不在體制之内。
刺探“情報”就沒有那麼多顧忌。
……
“白部長。
你好!”
下午送菲菲回到學校之後。
我直接驅車趕赴團省委。
來到了學生部副部長辦公室。
和嚴菲一樣。
我穿了一件黑色地呢子風衣。
衣領高高豎起。
遮住了大半個臉。
往裡瞄了一眼。
白楊正伏案疾書。
便蹑手蹑腳進了辦公室。
壓着嗓子叫了一聲。
聲音頗有滄桑之感。
白楊壓根沒想到我這時候會出現在她面前,繼續伏案疾書,頭也不擡,問道:“有事嗎?”
“很嚴重的問題,有人試圖賄賂團省委最漂亮最年輕地女幹部!”
我拼命忍住笑,繼續胡說八道。
“嗯?”
白楊聞言擡起頭來。
“小俊?怎麼是你?”
一時之間,驚喜交集,渾忘了這是在“莊嚴神聖”的團省委機關,情不自禁伸出手來,要敲我的爆栗。
我敢肯定,在白楊溫婉嬌俏地外表之下,隐藏着一顆“暴戾”的心!不然怎麼一見到本衙内就想動手呢?自然,以白楊同志身手敏捷地程度而論,除非本衙内故意相讓,否則白部長一次也休想得逞。
這一回也不例外,白部長的手一伸過來,我已經閃電般将一隻盒子塞到了她嫩滑纖巧的小手裡,令得她的襲擊落空。
“什麼東西啊?”
白楊好奇地道。
看來這女人不管做到了什麼職位,好奇心總是必不可免的。
堂堂團省委學生部副部長,最年輕地副處級女幹部,在我面前就像個不設防的姑娘家。
盒子上,一朵含苞欲放的玫瑰花嬌豔欲滴。
這是法國最着名的化妝品品牌蘭蔻的标記。
“是蘭蔻。
”
白楊眼睛便是一亮。
作為一等一的美女,白楊自然知道這個世界級地着名化妝品品牌,暫時還沒有進入國内。
“小頑童,你想幹什麼?”
白楊并沒有急于打開包裝,斜眼瞥着我,似笑非笑地問道。
“寶劍贈烈士,紅粉配佳人。
如此而已!”
我笑了笑,說道。
“其實白楊姐姐一等一的漂亮好看,再好的化妝品送給你也是浪費。
不過我也實在想不出來還有什麼東西可以送給你的……”
本衙内谀辭潮湧。
白楊“噗嗤”一笑:“好啦,别說了。
再說我的雞皮疙瘩要掉下來了……”
本衙内當即住口,盯着她猛瞧。
白楊一身橘黃色地職業套裙,微微卷曲的頭,整個人顯得非常的精明幹練,再配上極美地容貌和豐腴挺拔的身材,實在是賞心悅目之極。
“又怎麼啦?”
白楊被我瞧得有些不自在。
我搖搖頭,歎道:“白楊姐姐,我看你辭職算了。
”
“辭職?”
“對啊,下海去做模特,讓其他模特全部轉行算了!”
我誇張地道。
白楊恍然道:“小頑童,我知道了,你就是一個大騙子!”
我大吃一驚:“這卻從何說起?”
白楊笑吟吟地道:“你是不是每碰到一個女孩子,都這麼哄人地?”
我笑道:“最少也要有你十分之一漂亮,才值得鄙人去哄她。
”
白楊便咯咯地笑了,看得出來,是那種自内心的歡喜,然後便毫無顧忌地伸了個懶腰,說道:“哎呀,每天上班下班,回家看書睡覺,快把我悶死了。
”
“那就去他地,咱們現在出去玩去。
”
白楊笑着一瞪眼睛:“你當我是你啊?沒事老跷課。
”
“一張一弛文武之道嘛,這個道理也不明白?你這學生部部長怎麼當的?”
“得了吧,别在這裡充大人了。
咦……現在還沒放寒假吧
就跑到大甯市來了?嗯,讓我想想……是想女朋友了
白楊一邊開着玩笑一邊給我倒茶水。
“想女朋友是實,想你也是實。
”
我“恬不知恥”地說道。
“哎哎,又來了。
這可是辦公室,不許胡說八道……”
白楊端起茶杯走過來,我忙即起身接過。
本衙内“嚣張”歸“嚣張”,該守規矩的時候也不含糊。
在白楊面前可不敢胡亂托大。
白楊上下打量我一眼,微笑着點點頭,慨歎道:“小俊,你穿這套衣服很好看,嗯,很有男子漢氣勢了……咦,阿瑪尼的,你那麼有錢?”
關于我有錢的事,白楊一直是不大清楚的。
或許她以為我總是當年那個經常在五伯那裡打秋風地“小頑童”吧。
我接過茶水,笑道:“騰飛總公司在江口市有個分公司,我有時給他們翻譯些外文資料,賺點外快。
”
本衙内頗有急智,一時三刻便想到了應對之策。
白楊将信将:“那麼大的江口市,找不到翻譯,要你去幫忙?”
“嘿嘿,這個很好解釋啊。
第一,江口市騰飛公司的董事長阮偉德是我表哥,他不照顧我難道去照顧别人?我收費又很合理。
第二,江口市懂英文地人不少,精通俄文的就不大好找了。
”
“俄文?騰飛公司和蘇聯做生意?”
白楊更奇怪了。
“那倒不是,他們進口了一批蘇聯機械設備,很多資料需要翻譯。
”
這話有一半是實。
騰飛江口集團公司前不久确實是進口了一批蘇聯地機械設備,是通過“華興公司”北疆市辦事處搞到的,賊便宜。
比進口其他國家的同類設備要便宜百分之三十以上。
還要刨去“華興公司”應得的賺頭,通算起來,差不多要便宜一半。
老毛子盡管現在尚未崩潰,内部也已亂成一團糟,隻要你找對了人,關系拉到位,除了戰略武器不方便搞出來,其它東西基本上想要什麼就可以搞到什麼。
比如騰飛公司進口的這套重型機械設備,實則還有七八成新,那邊工廠裡頭找個借口報廢,幾乎按廢鐵價堂而皇之給賣了,交換了一大堆方便面羽絨服之類地東西。
但是所謂我去給他們翻譯俄文資料,自然是睜着眼睛說瞎話。
本衙内哪有那個閑工夫?不過用來哄哄白楊卻也不錯。
她是體制内的人,我總不能洩了老底。
看來白楊基本上接受了我的解釋,不過還是有點擔憂,在我對面的沙上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