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大酒店的頂層豪華套房足有一百來個平方,其中卧十幾個平方,會客室是六十幾個平方。
會客室一隅,是一張大大的長方形仿胡楊木餐桌,十二把仿胡楊木的高背靠椅,旁邊立着一個可活動的屏風,必要的時候,可以拉起來遮掩住用餐的場景。
會客室另一隅,則擺放着铮亮的不鏽鋼茶幾和明黃色的皮沙發,地毯和窗簾也是明黃色的基調綴一些綠色的花紋,整個會客室給人輕松明快,精神振奮的感覺。
我微微點頭,推開卧室門走進去,卧室卻是以湖綠色為主基調,給人十分溫馨恬靜的感覺,而那張巨大的宮廷式樣大床,床上用品的色調又為之一變,乃是粉紅的基調。
這也很正确,通常住在這樣的豪華套間裡的,不會是一個人。
粉紅的顔色,做床上運動的時候頗能助興。
會客室和卧室都配置有當時罕見的二十一英寸彩色電視機和最新産品錄像機。
基本上,這個豪華套間配置的都是比較現代化的設施和家具,鮮少複古風格。
與當時整個江口市奮發向上的主旋律很是合拍。
參觀完畢,我微笑道:“布置得不錯。
”
黑子三人都大大松了口氣。
剛才我在觀察房間的時候,這幾位可是相當緊張。
“我們的大廚,最拿手的是什麼菜式?”
剛一坐下,本衙内就露出好嘴貪吃地本相。
沒辦法,肚子咕咕直叫,“大老闆”裝不下去了。
“你想吃什麼就給做什麼,四大菜系一應俱全。
”
胖大海笑道。
“不過……”
“不過什麼?”
胖大海瞥了一眼小青,笑道:“柳總早就吩咐廚房準備好了,紅燒肘子醬牛肉,還有清蒸全雞……”
又是“老三樣”,可是不得不說,這個正是我眼下最想吃的。
人餓了的時候,恨不得将天下所有的肉都堆在自己面前。
小青姐嫣然一笑,抓起電話。
“喂,餐飲部嗎?我是柳青,把我點地菜馬上送到1号套房裡來。
”
嗯,1号套房,倒是很合江口市的習俗。
這邊忌諱“四”,因此很多酒店樓房都是沒有四層的,三樓之上直接就是五樓。
因而九層的大廈,就有一個“.008出來了。
“要不要上點酒?”
胖大海問道。
“免了吧,呆會還要談事情,與歐陽和韓生第一次見面,滿臉酒氣的不大好。
”
“那就喝點香槟吧。
”
小青姐笑道。
我擺擺手:“沒有别的飲料嗎?”
小青姐忙道:“有,鮮榨果汁好不?西瓜汁還是柳橙汁?”
“西瓜汁吧。
”
我是個肉食動物,就愛吃油膩和甜食。
小青姐又抓起電話通知下去。
不一刻,幾位穿着湖綠色制服的服務員端着盤子上來,進門就鞠躬問好。
倒是一個個都滿年輕水靈的。
這時候的江口市,好招工,隻要待遇稍微好一點,想要什麼樣的,由着挑。
服務員手腳利索布好餐具,垂手站立一旁,其中一位十八九歲長得很不錯地女孩子,可能是領班,走過來微微躬身說道:“先生,請您用餐。
”
語音清脆,甚是悅耳。
我又是微微點頭。
訓練得果然不錯,分得清主次。
盡管酒店的三個最高領導都在,然而我才是客人。
嚴格意義上說,便是黑子三人,也是為客人服務的。
酒店業就是個服務業嘛。
“好了,你們都出去吧。
”
我老實不客氣,在主位坐了,示意黑子三人都坐,對服務員們擺了擺手。
服務員尚未轉身,小青姐已然熟練之極地幫我擺開了碗碟,撈了一大塊紅燒肘子放在我面前的碗裡。
服務員眼中的驚詫那就不用說了。
好在本衙内注意形象,等一衆女孩子都不見了蹤影,這才很不雅觀地抓起肘子大嚼起來。
胖大海笑道:“這可要吧她們吓死了,柳總在她們心目中,可是高高在上地啊,對誰都沒個好臉色。
”
“是嗎?”
我訝異地望了小青姐一眼。
料不到在我面前溫柔似水的小青,居然是别人眼裡的“母老虎”。
小青姐笑道:“這都是跟歐陽學的,她說了,要是和下級靠得太近,就沒有威信了。
”
“這也有理。
歐陽是負責大堂和服務員培訓的副總吧?”
“是的。
所有人員調配都歸她管,韓總負責行政後勤和後廚,采購那塊,是胖子抓的。
電器和設備維護,是武軍輝在負責。
他出去買材料了,可能晚上才能過來給你彙報。
”
小青姐随口回複,稱老韓這個副總為“韓總”,稱林海仁這個正牌子總經理為“胖子”。
瞧得出來,胖大海不是一般地郁悶,卻也拿小青姐沒辦法。
“工廠那邊的情況怎麼樣?我大哥和大表哥他們都還好吧?”
我轉移話題,問起了工廠的事情。
反正一會就要和歐陽與老韓會面,這會子倒無須饒舌。
“都好,就是忙……阮總忙着抓生産搞銷售,兆時哥嘛……”
說到這裡,小青抿嘴一笑,似乎想起了什麼甚為有趣之事。
我咽下口裡的紅燒肘子,問道:“怎麼啦?”
小青姐笑眯眯地道:“兆時哥忙着談戀愛,找了一個北方來的女孩子,二十歲,蠻漂亮的……”
我頓時目瞪口呆,記得上輩子,大哥可是到三十好幾才結的婚,找的還是一個帶着兩個孩子地寡婦。
那時節,家裡窮啊。
像大哥這樣能娶一個二婚的,還算是運氣不錯,柳家山許多漢子,整個就是光棍一輩子。
不料今生大哥居然跑到江口市來談戀愛了,還找地漂亮北方女孩子。
這事整的!
愣怔一陣,我哈哈大笑起來:“這個可是大喜事,明天我就過去瞧瞧這位未來地大嫂。
”
小青姐笑道:“嗯,禮物我都給你準備好了,呆會給你看。
”
我又一次目瞪口呆。
小青姐這也準備得太充分了吧?料不到她竟然如此心細。
一直悶聲吃飯的黑子笑着冒出一句:“怎麼樣,俊少,這下放心了吧?”
我豎起大拇指,也不知是誇黑子說得對還是誇小青姐辦事周到,或許二者兼而有之。
“他們那邊,效益好不?”
“好着呢,阮總說,眼看着先前建起地流水線就要不夠用了,準備擴大生産。
”
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