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牌管用。
曹生勇又是打牌又是泡妞,貌似對方還不是什麼“好妞”,怕的就是治安大隊地人,随便給他派個罪名,抓進去拘留個十天半月,絕非難事。
若我再狠點,叫人在拘留所裡好好招呼他兩回,估計他出來走路都不利索。
“我怎麼啦?跟你明說吧,少蘭姐要跟你離婚,我是舉雙手贊成的。
不為别地,就為你不争氣!今天我就是給她撐腰來了。
有什麼條件,你開出來給我聽聽!隻要合理,我都可以滿足你。
”
我依舊微笑着說道,又是威脅又是利誘,卻也是好手段。
對付曹生勇這種無賴,不把出點手段不行。
“你……你是她什麼人啊?”
曹生勇忍耐不住,終于嚷了起來。
我頓時沉下臉,将裝出來的笑容全都收回去了。
我最恨地就是這句話。
這是擺明在譏諷我和巧兒的關系上不得台盤!要不是考慮到勝之不武,早已經出手教訓他了。
若論身手,眼下兩個曹生勇都不夠我打地!
“小俊?你在樓上嗎?哈哈,可想死我了!”
正說着,程新建粗豪的聲音在樓下響起,随即大踏步上樓來了,聽聲音,來的還不止一個人。
上樓一看,果然不出所料,非但程新建,魁梧壯實的肖劍也來了,最後一位從樓梯拐角處探出頭來,嘻皮笑臉,賊膩兮兮,可不是方奎分隊長麼?
一個電話過去,他們三位就聯袂而至,這份情意,也自令我感動。
程新建三人一到,曹生勇頓時焉巴了,垂下頭,身子微微有些抖。
“怎麼,公安局不用上班的嗎?你們三位一齊曠工?”
我笑着起身,和三人一一握手,輪到方奎,在他肩膀上打了一拳,手底下沒把握好力度,方隊頓時痛得呲牙咧嘴。
“好小子,都當了隊長,也不請我喝幾杯?”
“請請請,馬上就走,秋水飯店好好搞一個,不醉不休!”
方奎笑得嘴都裂了。
雖說隻是管幾個聯防隊員地“分隊長”,一聲方隊聽在耳朵裡可着實舒坦。
“呵呵,現在不行,得先處理個事!”
我朝曹生勇嘴。
程新建臉色就闆下來,粗門大嗓叫道:“什麼事?這混賬得罪俊少了?咦,這不是……”說着就拿眼睛直瞟梁少蘭。
程新建以前經常來巧巧面包屋,倒見過曹生勇兩回,知道他是梁少蘭的男人。
曹生勇那張臉,實在太招牌了些,見過一次就再難忘記!
“是這樣的,這位曹大哥,昨晚上在莉莉那裡過夜來着,呵呵……”
我笑着說道。
“莉莉?老街那個騷貨?”
建這管治安的副局長果然不白給,老街的“騷貨”都着呢,一張嘴就叫了出來。
我點點頭,給他使個眼色。
我們彼此之間,實在太熟悉了,隻是一個眼神,程新建對我的意思便即了然于胸。
“砰!”
程新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吼道:“這還了得?莉莉可是暗娼!你小子這是嫖娼啊,沒說的,抓起來拘留半個月!”
方奎就捋起袖子準備上前铐人。
“這個事情,要好好查一下,看看他還有什麼劣迹,夠不夠嚴打地份!”
一貫沉默寡言地肖劍也湊趣,加上一句狠的。
這個時候,嚴打的風潮可還未曾完全過去。
“聽說他還經常和一幫子賭棍在一起打牌賭博!算是聚賭吧?”
我笑着又扔了塊石頭。
方奎将铐子亮了出來,上前擰住了曹生勇的胳膊。
“冤……冤枉啊,程局長……”
曹生勇吓得尖叫起來,若不是背靠牆壁,說不定已經出溜下去了。
這可不是玩的,夫妻吵架竟然搞出個“嫖娼聚賭”的罪名來,适逢嚴打,判個三五年都有可能。
“我……我和莉莉是自願地,她……她都懷了我的孩子……”
“啊?”
梁少蘭尖叫一聲,往後便倒。
還好本衙内手快,靠得又近,一把摟住了,不然摔得不輕。
隻見梁少蘭臉色慘白,估計氣得厲害,一時間急火攻心,有了暈厥的征兆。
當下手忙腳亂将她扶到凳子上坐下,讓她趴在桌子上。
事情到了這一步,盡可以攤開來談了。
“方奎……”
我叫了一聲,方奎扭頭看我,我搖搖頭,方奎便收起手铐,放開了曹生勇。
“曹生勇,我看也沒啥好說地了,既然莉莉都懷了你的小孩,你和少蘭姐,隻有離婚了。
不然,還要再加一條重婚地罪名,估計夠判你小子好幾年了。
你自己掂量一下吧!”
三名警察虎視眈眈,自己又親口承認了和“莉莉”的私情,饒是曹生勇精奸似鬼,這時也是慌了手腳,怔怔半晌,可憐巴巴地望着梁少蘭。
“少蘭,你……你再原諒我一次……”
梁少蘭臉色蒼白,渾身發抖,厭惡地扭過頭,正眼都不想再瞧他一下。
曹生勇又怔愣一陣,走過來端起本衙内地茶杯一飲而盡,長長吸了口氣,倒是不再發抖。
“好吧,離就離,不過,這面包屋我要分一半。
”
梁巧說的竟是真地!就沒見過一個人這麼無恥地。
我冷冷望着他,冷冷笑了笑,都懶得說話。
料必他也知道,這面包屋壓根就不是梁少蘭的,經營者的名字寫着“梁巧”呢。
他這不過是獅子大開口罷了,先漫天要價,看你們怎麼坐地還錢!但我這種冷冷的态度讓他受不了。
“好,好吧,面包屋我不要了,但是家裡的存款,我要分一半,毛毛也要歸我……”
這個要求倒不算太過分,看來這小子早有準備,還研究過《婚姻法》來着!
我瞧了梁少蘭一眼,意思是要她自己拿主意。
具體到分家地細節,倒不好插手。
“毛毛是我生的,憑什麼歸你?”
梁少蘭叫嚷道。
這個意思就是說,存款分他一半,梁少蘭同意了。
這就好辦了,我壓根不想在小錢上斤斤計較,當即代梁少蘭作主,說道:“夫妻共同财産,一人一半,也算合理。
不過事情是你鬧出來的,你要分一半沒道理,四成!”
“我……小俊,沒了面包屋這份工作,我以後沒地方吃飯啊……”
曹生勇又使出一貫伎倆——裝可憐。
唉,還是嚴玉成那句話,這人聰明盡自聰明,奈何“格局不夠”!
“好吧,一半就一半,我還可以再給你加兩千塊,畢竟莉莉就要生孩子,也要花錢……毛毛就歸少蘭姐撫養了,也不用你再出撫養費。
”
我快刀斬亂麻,不想和曹生勇過多糾纏,錢财上面讓點步沒啥,省得不明内情的人指責本衙内仗勢欺人。
曹生勇雖然手腳健全,不是殘疾人士。
可是一張麻臉,有時也能博别人同情呢。
聽我一開口就是兩千塊,曹生勇喜出望外,當即連連點頭,好似松了口氣。
瞧這情形,他和梁少蘭在一起生活,壓力也是不小。
反倒和莉莉那種女人一起過了,能找回一點男人的尊嚴。
這事情解決得如此順利,也有點出乎我的意料。
原以為要費番手腳呢,曹生勇這人,着實難纏得緊。
我怕曹生勇反悔,又出幺蛾子,當下趁熱打鐵,由我代筆,起草了一份《離婚協議》,叫他夫妻倆簽了字,然後和程新建等人一道陪同,去了民政局,誰知又生出一番意外。
卻原來他倆根本就沒領結婚證,屬于事實婚姻。
不過當時事實婚姻也受法律保護,不像後世不認賬。
說不得,隻好先辦了結婚證,再辦離婚證。
待得梁巧抱了毛毛回到店裡,這婚居然已經離了,宛如做夢似的,愣怔了老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