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人在場?”
“師父,要是
人在場,小青姐就不會為我挨這一刀了……”
我苦笑着搖頭。
“小俊啊,你也别總說是小青幫你挨了一刀,當時地情況,你也是為了救她……”
七伯在一旁插話道。
“七伯……”
我哽咽了,說不出話來。
七伯說的沒錯,當時我确實是為了小青姐奮起一戰,可以說是将生死置之度外。
然而隻要一想到小青姐尚躺在病床上生死未蔔,我心裡就不自禁的異常難受,充滿自責。
“梁書記,你看這個事情,我們……”
程新建望着梁國強問道,言下之意是想插手進來。
他是我地心腹死黨,眼瞅寶州市局态度似乎很暧昧,便急了眼,才不去顧忌什麼管轄權限之類的條例限制。
梁國強擺擺手,說道:“寶州的同志正在調查,暫時還沒做出結論,先看一看吧。
”
梁國強這話說得也很靈活,并沒有将路子全堵死。
假設寶州市局秉公執法,自然無話可說。
如果有失偏頗甚或偏袒,須放着嚴玉成和柳晉才兩位地委委員在,也不是吃素的。
章傑再是省廳章廳長地侄子,寶州市公安局畢竟是在寶州市委領導之下的。
再說,章傑幹嘛要在這事情上與市委書記過不去?他腦子又沒進水。
這一日下午,陳立有、孫有道、江友信一齊趕到。
醫院裡面更加熱鬧起來。
不一刻,連孟宇翰都到了。
他是地區衛生局局長,地區人民醫院正歸他管。
雖說是星期天,新任市委書記的兒子被流氓襲擊負傷,還是以極快的速度傳播開了。
民間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
孟躍進和馬文才那個案子,最終檢察院免于起訴,地區公安處批了一年勞教。
不過孟躍進和馬文才在勞教所也沒呆幾天,就被撈了出來。
這個勞教和勞改,終究還是不同的,最起碼“人民内部矛盾”就能保住工作。
孟衙内和馬衙内又人模狗樣回單位上班去了。
自然,受了這麼大地教訓,孟躍進和馬文才多少要安分守已一段日子了。
雖然孟宇翰心裡記恨不已,這個樣子卻不得不擺出來。
面子上,他欠了老爸一個人情。
再說,如今柳晉才正經是地委委員了,孟宇翰反倒成了名義上的下級,該做地表面功夫還得做足。
孟局長聽說我和老媽都睡在醫院走廊上,當即叫來人民醫院的院長,闆起臉來教訓了一通,說他們太沒有“階級感情”,讓他們立即妥善安排。
局長大人了脾氣,院長焉敢怠慢?當即做出妥善安排——将小青姐隔壁那間特護病房騰了出來,讓我和七伯七娘住了進去。
盡管我很不願意打針,在老媽和孟局長地堅持下,還是乖乖吊起了鹽水。
為了讓老媽安心,挨這一針也算是值得的吧?
五伯和七舅諸事纏身,先回了柳家山。
梁國強、陳立有等人下午也返回了向陽縣,唯獨江友信留了下來。
如今他和我家地關系,畢竟不同。
估計等大姐一畢業,他倆的婚事就得辦了。
郎舅至親,他要留下來多陪我一會,也是理所當然。
程新建走的時候,我吩咐他帶話給黑子,叫他們誰都不必過來,安安靜靜在向陽縣呆着就好——現在已經夠亂的了,就沒有必要再來添亂啦!
至于梁巧,更加要堅決瞞住,不得走漏風聲。
小青姐尚在昏迷,嚴菲寸步不離,再加上梁巧趕過來的話,還讓不讓人活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等待小青姐順利脫離險境,蘇醒過來!
誰知本衙内雖有心安靜,奈何别人就是不肯。
晚上時分,我輸完液,吃過晚飯不久,好勸歹勸将老媽和嚴菲都哄了回去,起身來到小青姐的病房外,湊在玻璃上往裡瞅。
這都快過去一天一夜了,小青姐怎還不醒來?
“柳俊同學……”
是楊雙清的聲音。
我扭頭瞥他一眼,淡淡道:“楊隊長,又有什麼事?”
楊雙清一個人來的,也沒穿制服,穿着便裝,一改日間闆着死人臉的做派,滿臉堆笑。
奈何本衙内四十歲人生閱曆,一眼就看出這笑容下面藏着玄機。
***,這混蛋肯定沒安好心!
楊雙清一雙眼睛骨碌碌亂轉,壓低聲音道:“柳俊同學,我們去隔壁說話好不?”
我點點頭。
且看你小子有什麼屁放!
七伯七娘見有人進來,慌忙起身。
“這幾位是……”
楊雙清有些詫異。
“我七伯七娘,小青姐的父母。
這位江友信,是我的……姐夫……”
江友信怔了一下,臉有些紅,卻也并不否認,沖楊雙清點了點頭。
“那太好了,我要說的也與兩位老人家有關。
”
我心裡頓時又加了幾分警惕:“楊隊長,有話直說吧!”
“是這樣的……”
楊雙清搓着手,似乎不大好措辭。
“……甯愛兵那邊,他們承認不該和你們起沖突,願意賠償所有醫療費和必要的營養費,你們看……”
一股無名怒火直沖頂門,若不是顧忌到楊雙清刑警大隊長的身份,他最少也得留下幾顆牙齒!這件事的前因後果,我早跟江友信說得清清楚楚。
他反應極快,上前一步,按住了我的肩膀,朝楊雙清說道:“楊隊長,請你把話說完。
”
我總算勉強壓制住了心頭的憤怒。
既然江友信在,就讓他出面作主好了。
楊雙清還不知道自己的滿口牙齒已經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兀自說道:“這件事情,經過我們調查取證,基本可以定性是一件普通的鬥毆事件,雙方都有一定的責任,當然,甯愛兵他們責任更大一些……”
我指着隔壁,冷冷問道:“那我小青姐挨這一刀,又怎麼說?”
楊雙清有些尴尬:“這個……這是誤傷……”
“楊隊長,你幹公安工作多久了?”
江友信忽然問道。
楊雙清一怔,随即很是惱怒:“十五年了,怎麼啦?”
“既然幹了十五年的公安工作,那你起碼應該有一點常識,哪怕就是誤傷,如果受害人傷重不治的話,那也是要判刑的,豈能私下和解?再說,一方是一個女子和一個小孩,另一方是三個成年男子,正常情況下,你認為引言語沖突的可能性有多大?”
楊雙清頓時說不出話來。
我冷冷道:“楊雙清,你走吧。
真要私了,你還不夠格!叫章傑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