躍進大約二十歲出頭。
穿一件褐色的夾克。
還戴了年頭。
敢這麼妝扮的人可不多。
尤這個鴨舌帽。
最開始的時候。
是工人階級的專利。
凡是這種髒兮兮的鴨舌帽的。
便代表着工人的身份。
也就是吃皇糧的。
很拉風。
接下。
就是流氓阿飛的專利。
鴨舌帽下一亂糟糟的長頭發。
穿個髒不拉叽的夾克。
大喇叭褲。
出位一點的還弄蛤蟆鏡。
隔幾百米遠就流氓氣息逼人。
再以後就有些戲劇性。
居然成了幹部的專利。
當流氓阿飛都不戴鴨舌帽的時候。
這種古裡古怪的帽子大規模的出現在了國家幹部油光水滑的腦袋上。
至還有一些職位相當高的領導幹部。
的也是鴨舌帽。
一九八零年。
正是流|,阿飛戴鴨帽剛開始流行的時候。
興國倒是個能幹人。
當天晚間就約到了孟躍進和我們在青安縣的城關飯店會面。
這個城關飯店。
與向|縣的人民飯店的位相當。
青安縣最大的國營飯店。
孟躍進不是一個人來的。
帶了三個手下。
大約被子的勇猛震懾住了。
認定向陽縣來的都是狠角色。
因而雖是在自家的盤上。
也不敢大意。
吃個飯還帶三個保镖。
讓我看的暗暗搖頭。
本衙内暗暗搖頭。
是有理由的。
其一。
這位孟公子乎沒有掌握做衙内的技巧。
将自己整的如同一個純粹的流氓混混。
其不會給他加分。
隻會掉份。
很糟蹋衙内這個金字招牌傳》裡的小高雖然很不是個玩意。
卻頗有衙派頭。
要搞林沖的老婆。
也是手下人面将女人抓。
自己隻要辦一件事——上床!幾曾見高衙内赤膊上陣和潑皮混混當街對決的?好勇鬥狠。
是手下人的事。
非到萬不的已或者特殊情況。
老大是不會親自出手的。
區區在下柳俊先生。
也做了許多時候的衙内。
真正操家夥上陣的隻有救梁巧那一次給人家扇了一巴掌搞有點狼狽。
不過比較起孟衙内。
我算的很體面的了。
畢竟年紀小着。
打不過成年人很正常。
哪像孟躍進五個人被人家兩個人放倒。
丢人丢大發了。
其二。
他帶的這三個保镖也太差勁了些。
走路一搖三擺。
渾身亂抖。
氓氣息倒是十足。
隻是有點五七傷。
真動手。
肖劍一個人放倒他們還行有餘力。
這樣的|包貨色帶與不帶有何區别?
我原本對孟躍進便印象不佳。
一見之下。
更是倒胃口。
放低姿态與這樣的家夥談判。
雅非本衙内所願。
隻是實逼此處。
可奈何罷了。
不過本衙内固然不待見孟躍進。
孟躍進眼裡更加沒有我一點位置。
他焉能想到這一撥陽來的家夥實則是以這個|屁孩為主的。
“老蘇。
什麼事啊?”
孟躍進很拿捏大模大樣坐下來。
也不和我們打呼。
假的問蘇興國。
他那三個跟班。
也一副拽兮的樣子。
拉開架勢就坐了。
全不将請客的主人放在裡。
仿佛能吃我們一頓飯。
已經很給面子了。
娘賣麼玩意?
若不是為了黑子。
本衙内立馬拂袖而去。
不過蘇興國表現還。
沒有在孟進這個愣頭青面前點頭哈腰。
隻是保持着應有的禮貌。
微笑着說:“孟少爺。
既然賞臉來了。
我們先吃飯。
有什麼事。
吃了飯再說。
好不?”
就先吃飯。
”
孟躍進似乎對蘇興國還比較感冒。
倒不胡亂駁他的面子。
我心中便是一動。
來蘇興國面上雖隻是個小小門市部主任。
股級幹部都算不上。
隻怕在青安縣。
也有一定的關系呢。
少爺。
給你介紹一下。
這位是向陽縣公安局治安大隊一中隊肖隊長……”
肖劍便伸出手去少爺。
你好。
我是肖劍。
”
孟躍進伸出手和肖劍握了一下。
臉上擠出一絲笑意。
向陽縣公安局治安隊的中隊長。
那就是正式的公安幹警了。
可不是聯防隊員。
當起孟衙内給個面子
“這位是向陽縣騰飛機械廠的阮長……”
“孟少爺。
你好。
是阮成勝。
”
七舅學着肖劍的樣子自我介紹了一下。
也伸出手去。
孰料孟躍進這厮十分可惡。
居然别過了頭。
理都不理。
全當沒看見似的。
将七舅晾在那裡。
進退不好一陣才讪讪的收回手去。
見了孟躍進這個架。
蘇興國也很識相。
壓根就不提本衙内的字号。
省自讨沒趣。
況且我也隻告訴他。
是阮廠長的外甥。
并沒有打出柳衙内的招牌。
不一會酒菜上來。
向陽縣人民飯店的招牌菜式紅羊肉。
因為向陽縣的山羊比較出名。
而青安縣城關飯店。
的就是牛席。
爆炒牛蹄筋。
酸辣牛百葉。
紅燒牛鞭。
炸牛排。
青椒炒牛柳。
一個勁跟黃牛過不去。
此外清蒸全雞。
四喜丸子。
紅燒全魚這些品相富貴的菜式。
也是必不可少的。
基本上。
隻要飯店裡能有的大菜。
全點上來了。
既然要擺和事酒。
就不能小家子氣。
當時的縣城飯店。
也就是這些菜式了。
如果有海參鮑魚天九皇翅。
我也會毫不猶豫都,了。
我不是很在意錢。
還是那句話:錢賺來就是花的。
收在家裡。
一點意義都沒有。
向陽縣領導幹部喜歡喝茅台。
青安縣官場卻喜好五糧液。
也算是一鄉一俗。
孟躍進見上的是五糧液。
臉色稍好一點。
不管怎麼樣。
看來向陽縣這幾個家夥還是有誠意的。
也見過世面。
不是鄉巴佬。
家滿上幹一杯!”
興國的和事佬做的蠻到位。
雖他的年紀大緻和七舅差不多。
是酒桌上年紀最長的。
卻放下身段給諸人一一斟酒。
連我小孩子面前都有一杯。
孟躍進擺譜歸擺譜。
五糧液還是不拒絕的。
酒到杯幹。
他那三個跟班。
更是很沒品位咂巴咂巴嘴。
連連吸氣。
七舅和肖劍陪了一杯。
我就是沾沾唇。
連盡三杯孟躍話就多了起來。
不住的炫耀他在青安縣如何了的某年某月。
在某處扁了誰。
某年某月。
又因為某人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