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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三朝酒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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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是我前幾天帶她去買的。

    如今百貨公司的服裝種類也漸漸豐富多樣起來了。

     饒是試穿的時候我已經見過一次,我仍然忍不住狂吞口水。

     梁秀菊見了,誇張地叫嚷起來:“要死了,梁巧……會迷死人的!” 小青姐的瞳孔收縮了一下,扭身進了操作間。

     梁國成看着漂亮得不像話的小女兒,咧開嘴就是個傻笑。

     梁巧的出現在芙蓉區供銷社主任曹斌家的三朝酒會上引起了轟動。

     芙蓉區離向陽鎮約莫三十裡地,緊挨台山區。

    區公所座落在芙蓉鎮。

    供銷社主任曹斌,也就是梁少蘭的公爹,是個八面玲珑的角色,上上下下都逢迎得不錯。

    自打十年前一屁股坐到這個位置上,就再沒挪過窩。

    開始那兩年,他自己想挪窩,沒挪動,接下來,就再不想動了。

    五十歲的人,仕途上絕了進步的念頭,一門心思隻想面團團做個富家翁。

     大凡體制内的人,在同一個地方同一個位置上,呆了十年之久的話,若非特别潦倒落魄,便是特别念棧。

    供銷社掌控着一地的物資流動大權,這個棧倒也念得有些道理。

     芙蓉鎮與向陽鎮之間,每日有四班車往來,上午兩趟下午兩趟,由此可見芙蓉鎮在向陽縣的地位頗為重要。

    我們趕的是第二班車,到達芙蓉鎮大約是十一點左右。

    梁國成這個外公,做得也算敬業,滿滿挑了一擔糕餅、花生、紅蛋之類。

     曹斌頗為訝異。

     他是知道梁家的家底的,原本沒指望梁國成會挑來滿滿一擔東西,以為能帶點自家種的花生,幾個雞蛋就算是很不錯的了。

    不想梁國成還抖了起來。

     其實這個錢是梁巧掏的。

    或者說,是我堅持要掏的。

     自打梁巧去年到利民維修部幫工,每月二十元的工錢,最少要拿十五元回去幫補家用,自己異常節儉。

    梁經緯提幹後,也基本上将每月工資都寄回家來。

    饒是如此,以前拉下的窟窿太大,一年半年要補上不容易。

    何況梁家爺爺卧床,每月要用藥,固定開支少不了。

    因而梁家的日子依舊是過得緊巴巴的。

    蜜蜂養殖是個好門路,無奈時日尚淺,還沒賺下幾個錢。

     眼見梁國成有些下不來面子,我立馬掏出一百塊錢,偷偷塞到梁巧手裡。

    雖說面包屋的帳都是梁巧管着,我也說了,這錢都是她的。

    但梁巧實誠得很,除了自己每個月的工錢和店裡的日常開支,其他的錢都按時打進存折,一分錢都不曾動過。

     事關姑娘家的自尊,我知道這事急不得,要慢慢來。

     但凡我親手給的錢,梁巧倒未曾拒絕過。

     見女兒一家夥拿出這麼多錢,梁國成很吃驚。

    本打算要盤問清楚,瞧我背着手,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又将話咽了回去。

    女兒大了,如今在縣城做起了大生意,不再是以前那個穿着補丁衣服的可憐兮兮的小女孩了。

    至于梁巧與我的親密神态,他也瞧在眼裡。

    不過沒往心裡去,小孩子家家的,在一道親密一點也很正常。

     要讓他将一個十歲孩子和男女情愛聯系起來,難度有點大。

     到達的時候,曹家已經有了許多客人,大多是些三大姑六大姨之類的中老年婦女同志,在曹家堂屋裡聊天。

    曹斌的房子,也建得有些特色,一樓是個八扇(向陽縣方言,即堂屋兩側各有四間房子),二樓外邊看和一樓一樣,内裡建的居然是兩個套間,和縣革委大院常委樓一般的格局,一水的紅磚加水泥預制闆,外牆還刷了水泥石灰,這樣的房子,在芙蓉鎮那是獨一家。

     按後世的眼光看,這房子非驢非馬,要多難看便有多難看,還不如旁邊的青磚土坯房,寒酸是寒酸點,起碼“血統”純淨。

    不過在當地人眼裡,特别是曹家大院子裡的人看來,這就代表着富貴和權勢。

    曹斌若沒有能耐,能搞起這麼大個場面? 一個區供銷社主任,拿固定工資的國家工作人員,搞起這麼大的場面,恐怕不單是一個“能人”便能解釋得了的。

    所幸我不是領導幹部,暫時不想肩負起“反腐倡廉”的重任。

    明知這其中有些貓膩,瞧在巧兒面上,也不會去多事。

     梁少蘭見父親和妹妹都來了,很是高興,抱着孩子出門迎接。

    那小孩粉團般的,睡得正香,倒是異常可愛。

    梁少蘭隻在醫院裡見過我一兩回,一年過去,我長高不少,臉上也有些變化,稚氣消減了幾分,她一時不敢相認。

     梁巧悄悄告訴了她,不過招呼她不要跟别人講,隻說是朋友家的小孩。

    這是我在路上吩咐的,就是來喝個三朝酒,湊個熱鬧而已,不要搞得大家看外星人似的,沒勁。

     那些中老年婦女同志一見梁巧,呼啦啦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問開了。

    硬生生将本衙内擠到圈外,端的厲害得緊。

    我隻好去跟梁國成說話。

     瞧得出來,曹家不怎麼在意這位親家,曹斌照了個面,敷衍兩句,便自行去陪幾個有份量的客人,估計是區裡鎮裡的什麼幹部,或者是供銷社的同僚。

    這猶罷了,曹家大小子,也就是梁國成的女婿,居然也隻是敷衍了兩句,就垮着個麻臉走開去了。

     走了也好,省得看見他那張臉太刺激。

    不過這個态度,着實讓人生氣。

    梁少蘭便紅了眼圈,淚水湧将出來。

    梁國成默默歎了口氣,安慰女兒道:“第一胎生個女孩不要緊,過兩年再生……” 呵呵,原來是生女孩惹的禍。

    向陽縣農村,重男輕女的觀念不是一般的重,便是到了二十一世紀,情況也絲毫不見好轉,因而數年以後,計劃生育工作将成為向陽縣各級幹部最為撓頭的事情,許多幹部甚至因此栽了跟頭,斷送了政治前程。

     這個生兒育女的事情,本衙内現下年紀小着,可不大好發表意見。

     不一刻,孩子哭鬧起來,梁少蘭也不避諱,撩起衣服,露出極其壯碩的乳房,給孩子喂奶。

    這一下猝不及防,差點鬧我個大紅臉。

    愣了一下才意識到自己就是個小屁孩,人家避我幹嘛? 瞧着梁少蘭給孩子喂奶,我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為何笑得這般賊膩兮兮?大約梁國成和梁少蘭打破腦袋也想不到,我眼裡看的是梁少蘭,心裡想的卻是梁巧。

     日後,梁巧喂我兒子吃奶的時候,也該是這般關愛備至的神情罷? ps:諸位大大早上好,餡餅有禮了,呵呵,請諸位繼續支持小的,拜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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