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工作來還真是不方便。
捕魚的事情不能叫二姐三姐,我覺得女孩子不合适。
幹這事得叫上我堂哥。
我有三個堂哥。
老爸兩兄弟,伯父過世早,老爸經常照顧伯父的幾個兒子。
因而我們堂兄弟之間的關系,非同一般。
比較而言,小堂哥柳兆和比我大不了幾歲,與我最親近。
“三哥,走啦,我們去堵河壩。
”
三哥不喜歡讀書,對撈魚摸蝦的事特别愛好。
聽說堵河壩,想都不想,一口應承。
随即看了看我的小身闆,又有些遲疑。
“小俊,嬸子講過,不許帶你去河裡玩的。
”
我是家裡唯一的兒子,又最小,老媽寶貝得什麼似的,生怕出點啥事。
俗話都說“欺山莫欺水”,這個水裡的勾當,是決不許我去碰的。
為此不止一次疾言厲色地告誡過哥哥姐姐們。
“嗨,我又不下河遊泳,就是堵個小河壩,有什麼關系?不怕不怕,趕緊走吧,要不來不及了。
”
三哥今年也不過十來歲,正是好事的年齡,被我鼓動得心癢難搔,頓時将嬸子的嚴令抛到了腦後,提起一個水桶一個臉盆,帶着我直奔河邊。
前世的時候,我的業餘愛好之一就是釣魚,不過水平不咋的。
柳家山擺明了是“山”,自然沒有大江大河,就是兩條小河溝,水深不過腰。
如果是釣魚的話,朝河邊一坐,魚兒在水底将鄙人貪婪的醜惡嘴臉瞧得那是一清二楚,還釣個屁?就算魚兒可憐我幾天沒吃肉,肯舍身飼“虎”,坐上一個下午,釣三兩條不足一兩重的小魚,還不夠塞牙縫呢。
所以我采取的乃是“涸澤而漁”的法子,找一個小河壩,堵起來,舀幹水,将裡面的小魚小蝦螃蟹泥鳅一網打盡。
運氣好的話,也能有一兩斤魚蝦的收獲呢。
這事前世小時候就幹過許多次,算得上輕車熟路。
知易行難,說起來似乎挺容易的,做起來可要費不少勁。
首先要挑好地方。
柳家山地界上有兩條小河溝,是真正的小河溝,寬不過三數米,水深極少有超過一米的。
因為海拔的關系,落差比較大,自然形成了許多小小的河壩。
我指着其中較大的一個河壩說道:“三哥,就這裡了。
”
三哥笑着搖頭:“這裡不行。
前不久我們已經撈過了。
”
“哦?撈了多少?”
三哥奇怪地看我一眼,說:“有兩三斤吧。
你不是也吃過?”
我一聽便啧啧贊歎。
兩三斤,收獲不少呢。
可惜那次大飽口福時,我尚未穿越,正在二十一世紀資本家工廠的食堂裡享受“大鍋飯”。
三哥繼續前行,到達一個小點的河壩,看看天色,說道:“就這裡吧,這個河壩小……你在邊上看着,我一個人就行了。
”
敢情三哥根本沒打算讓我動手,隻是叫我做個小跟班,然後坐享其成。
“那不行,我也要做。
”
三哥連連搖頭:“聽話,你就在邊上看,嬸子說過的,不讓你下河。
撈到的魚都歸你,好不?”
我一怔,三哥不要魚?這可有點像“重在參與”的奧運精神了。
其實三哥是怕老媽責罵,而且他實在很疼愛我,有好東西情願讓我。
在前世,堂兄弟之間,三哥也一直是與我關系最好的。
眼見得我再堅持的話,三哥就要提起家夥回家去了。
我小眼睛一轉(我年齡小,所以眼睛也小,可不是電影裡的大反派,小眼睛大鼻子),點點頭。
三哥見我應承,高興地一笑,立馬開始動作。
用水桶自河邊稻田裡挖一桶泥巴,去堵上遊水口,切斷河壩的水源供應。
這個工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兩三桶泥巴是要的。
須知三哥今年也不過十歲,還是個小孩,一桶泥巴二十多斤,提三桶泥巴,消耗力氣不少。
好不容易堵住水口,三哥已經累得滿頭大汗,氣喘籲籲。
待水源切斷,我立即脫掉鞋襪,端起臉盆跑進河壩中,開始往外潑水。
這才是真正的力氣活,河壩雖小,大約一兩個立方的水總是有的,兩個小屁孩以最原始的方法潑水,可不輕松。
三哥見我已經下河,也就不再阻攔,跳下河壩,與我一同潑水。
當時的農村,基本沒有任何污染源。
晴空萬裡,河水湛藍,空氣清新得一塌糊塗。
兩個歡快的孩童在清澈的小溪中揮汗如雨,景色絕美,如詩如畫。
隻是兩旁山丘上缺少樹木,隻有些低矮的灌木和農作物。
不免略略有點美中不足。
時間一點點流逝,河壩裡的水也是一點點減少,躲藏在水草裡石縫中的小魚小蝦驚惶不安地來回穿梭。
我和三哥相視一笑,都是心花怒放。
今晚上,可以飽餐一頓煎小魚了!
“哎呀呀,小俊,你在做什麼?快上來快上來……”
恰如晴空一聲霹靂,将兩個小孩驚得魂飛天外。
糟糕糟糕!
不用回頭去看,光憑聲音,我就能夠聽得出來——老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