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越水七槻按照規律撥動了挂鐘的鐘盤,那隻挂鐘“咔擦”一聲,從牆上脫離下來,身上花裡胡哨的裝飾也掉了個幹淨,露出了其後金黃的顔色。
它不止是鍍了一層金箔而已,而是完全由純金打造!
随着挂鐘脫落,整座黃昏别館發出輕微的震動,天花闆、牆面,所有挂上了牆紙和漆色的地方都發出清脆的炸響,随後開裂,露出背後閃耀的金黃。
不止是那隻挂鐘,幾乎整座公館都是由黃金構成!!!
建造這棟建築的一磚一瓦,卻都是純金質的!!
“還真是壯觀。
”格蘭菲迪處理好了手上的事,推門走了進來,擡頭四處看了看,有些訝異。
“這可值不少吧?”
“這種奇觀可無法用金錢來衡量。
”萊克特教授沒有被眼前這景象震撼,波瀾不驚地搖了搖頭。
“如果我沒記錯,全世界的金單質總量加起來,好像也沒這麼多吧?”格蘭菲迪好奇問道。
“煉金術。
”
萊克特教授沒有賣關子,十分直接地給出了答案。
“而且是人體煉金術。
”
他眯了眯眼。
四十年前,兩個神秘的不速之客到訪了當時的拍賣會。
第二天他們離去時,整座公館裡隻剩下十幾個傷重的活人,而且還神志不清,說起那天的情況便成了癡呆。
本該血流成河的館内隻有淡淡一層粘稠的血痕,而作為拍賣品的那些收藏全部消失不見。
“顯然,你的那位老闆早在半個世紀之前就接觸到了黑魔法的力量,并且還為了某個目的策劃了一起假死,吸引了大批‘祭品’聚集于此。
”
萊克特教授平淡地說着:“你沒有忘記二十年前宮野夫婦的死吧?”
“怎麼可能忘呢?”
格蘭菲迪點了支煙,眼神有些迷離。
“在原本的命運裡,他們應該先離開白鸠制藥,随後加入組織的實驗中心,被貝爾摩德策劃暗殺。
”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不僅沒有脫離白鸠制藥,還沒進研究所,隻是自己在外面開了一家小診所,最後死在一場突兀的狙擊中。
”
他下意識摸了摸腹部,好像能隔着風衣摸到其下那道猙獰的傷疤。
“我可以接受貝爾摩德做這些,畢竟作為‘銀色子彈’最初的實驗體,她有資格也有理由這麼做,盡管我覺得她對艾蓮娜的感情不太像恨......”
“但那些人憑什麼?”
“他們憑什麼敢随便殺掉我在意的人?”
格蘭菲迪輕吐煙氣,灼灼白煙仿佛能燙傷人。
“我其實都有些懷疑,當初那些人更像是沖着我來的......”
“是同一批人。
”萊克特教授語氣肯定。
“四十年前,以及二十年前,他們是同一批人。
”
“我倒是不太懂你們魔法側的事情......是那些純血法師?”
萊克特教授搖了搖頭。
“如果是他們有什麼動作的話,不可能避開阿麗亞娜。
”
“我猜測是舊教廷。
”
他頓了頓,“當初獵巫行動之所以那麼快落幕,恐怕就是他們意識到了魔法師的不可或缺。
”
“他們對魔法起了觊觎之心。
”
“可你不是一直盯着他們嗎?”格蘭菲迪疑惑看向他。
“我在英國的這一百年裡,他們确實沒什麼動作。
”萊克特教授也意識到自己犯了個錯誤,微微歎息,“我也确實忽略了一件事。
”
“因為阿麗亞娜沉睡在日本海,所以我下意識忽視了這個地方不大的小島。
”
“下意識的信任,讓我忘了她也僅僅是沉睡在這裡而已,不得不說這真是對我所驕傲的智慧的一種諷刺。
”
“正是不久前意識到了這個錯誤,我才會立刻休止在美國的旅程,來到日本。
”
“怪不得無論是誰都往這邊跑......”格蘭菲迪若有所思,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所以作為獵巫的舊教廷,他們為什麼要對宮野一家下手?”
萊克特教授推了下金絲邊框眼鏡,恬淡道:“那麼我們來推理一下吧。
”
“前提是四十年前舊教廷與烏丸蓮耶産生了某些合作。
”
“而已知條件是,那時宮野夫婦都是小孩子,‘銀色子彈’尚未出世。
”
“赤魔女小泉家族雖然當時還存在,卻采取避世方針,沒有與外界接觸的打算。
”
“而最終結果是烏丸蓮耶存活至今,得到了‘長生’。
”
他看向格蘭菲迪,有些玩味:“所以你覺得舊教廷與烏丸蓮耶達成的合作是什麼?”
“他們幫助他獲得了長生?”
“這是比較大的可能性。
”教授颔首。
“那麼問題來了,他們為什麼要在二十年後,對宮野夫婦出手?為什麼偏偏是這對研究出‘銀色子彈’的夫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