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正因為這樣,你為什麼要做出這些事呢,她們不是你從小到大的夥伴嗎?”毛利蘭不解地望着她。
“不過是報仇罷了。
”島袋君惠看着她那副不谙世事的天真模樣,忍不住輕笑了下。
“我也一直被瞞在鼓裡呢。
”
“直到不久前紗織她弄丢了儒艮之箭,實在太過害怕,才讓我察覺不對。
”
“她在極度的恐懼中自己發出忏悔,将那件事情的真相全部說了出來。
”
“其實三年前那間倉庫起火,是因為她們三個沒能抽中那一年的儒艮之箭,心懷憤恨與不甘,想要去裡面找找看有沒有存貨,但可想而知肯定是沒有的,于是她們就一把火将倉庫燒掉了。
”
“可臨到行動前,她們看到了扮成祭司的媽媽走進倉庫,于是又想看看所謂人魚祭司是不是真的不死,便沒有管她的求救。
”
“大火燒到一半,她們終于感到害怕,害怕自己被人抓到,所以轉身跑掉了。
”
“最終媽媽她被殘忍地燒死在了裡面。
”
福山祿郎難以消化這一大堆信息,有些苦惱:“可是你媽媽不是五年前出海時出事的嗎?”
“因為專心扮演祭司大人要比分飾兩角容易很多,而且媽媽她年歲漸漸高了,也不想再那樣忙來忙去,所以才會對外聲稱自己死在海上。
”
島袋君惠扶着額,輕輕撩開耳鬓的發絲,露出一個哀傷的笑容。
“真是的......我本來廢了很大力氣,才做好奉獻一生在這個小島上的準備的。
”
“紗織她,竟然在這個時候讓我知道這一切......”
她流下一滴清淚,緊咬着唇,微微低下頭,将所有表情都藏在垂落的發簾後。
“這叫我怎麼可能無動于衷啊!”
“一下子,身邊最好的朋友全部都成了殺死媽媽的兇手,怎麼可能無動于衷啊......”
她小聲的啜泣起來。
對她來說,人生不過就是一座沙子堆砌而成的巴别塔,虛假、高聳,卻不堪一擊。
無論她,還是她的母親,都隻是盡全力編織起一個有聲有色的謊言罷了。
無論是生,還是死,都不過是可以肆意編造的假象而已。
仿佛沒有一刻是為了自己而活。
這是島袋家巫女的宿命。
肩負着媽媽的遺願,為了延續這座小島的生命,她被糾纏在了命運的網之中,不管怎樣掙紮,也隻能慢慢滑入死亡的深淵。
而為了替母親報仇,“島袋君惠”也終将成為業火下的犧牲者,在仇恨與彷徨中徹底消逝。
最終剩下的,隻有一具垂垂老矣的皮囊。
一個仍舊幼稚,在迷茫中徘徊的靈魂,被囚禁在了這道枷鎖般的身體中,将用餘生的幾十年去贖罪。
“果然還是很對不起呢。
”她忽而燦爛地笑了,眼角還沾着一滴淚。
“雖然很不負責任,但偵探先生能看破這一切,對我來說,也許是種解脫哦。
”
毛利小五郎的身後,柯南看着手中的蝴蝶結變聲器,不禁有些沉默。
島上的風靜了。
樹林交錯間發出的沙沙聲緩緩消失。
一切都陷入了甯靜之中。
傳聞人魚有着絕美的容顔,不俗的身材,而且天性善良。
其憂哀時落淚,淚水會化作寶貴的珍珠,鱗片磨成粉可入藥,以其肉化脂,可燃千年而不滅。
每當有人迷失在大海之上,人魚會用那優美的歌聲,為人們指引回家的方向。
其聲嗚嗚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訴,餘音袅袅,不絕如縷。
正如此時萬籁俱寂之時。
一道悠揚婉轉的歌喉從不知何處而來,穿過幽深的林間小溪,拂過夜深人靜的山村小鎮,闖入這間老舊的神社,鑽進衆人的耳中。
與其作伴似的,又是一陣空靈的鲸鳴響起,仿佛整個小島都在随之共振,安睡的人們愈發安甯,未眠的人們心生甯靜。
在這一片祥和之中,天,終于亮了。
“嗯唔......”服部平次緩緩睜開眼睛,先是看到碧藍的天空,一片澄澈如洗,偶有兩三朵棉絮般的白雲遊蕩。
唧唧。
一隻膽子很大的山雀跳到他頭上,低下頭輕輕啄開他散落在額前的發絲。
他愣了愣,會心一笑。
真好。
正要揮手趕走這個小家夥,他卻突然發現自己抽不動手臂。
他微微側過臉,就感覺到近在眼前的些許燙意。
遠山和葉的臉近在咫尺,表情很安心,看樣子睡得正香,舒緩的呼吸帶起一陣熱氣,吐息在他的臉頰。
他的手被她緊緊抱在懷裡,沒有半點松動的餘地。
這個蠢女人......
用另一隻手将她頭上有些松了的帽子壓了壓,他再度在心中感歎。
這世上有魔法真是太好了。
他又查看了一下身上的傷,果不其然,已經全部恢複了。
從口袋摸出手機,有十多個未接來電,其中兩個是工藤的女人打過來的,還有一個大叔的,剩下的都是工藤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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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這都幾個小時了啊......”他連忙爬起來,帶得和葉懸空了下身子,不滿地哼唧了一聲。
“你幹嘛啊,平次......”
“你這女人到底要睡到什麼時候啊,趕緊醒來啦!”
“你好煩人啊平次......”
最終還是服部平次背着和葉走下了山。
這個女人看來真的是累了,畢竟那個時候情緒波動那麼大。
歎了口氣,他托着和葉的腿往上送了送,讓她趴在肩上更平穩一些,騰出一隻手給工藤打了電話,用脖子夾住電話。
“什麼嘛,結果案子都解決了......”
他吐槽一句,挂斷了電話。
工藤說他們在碼頭等兩人,服部聽出他的興緻似乎不是很高,大概也能推理出案子後面的情況。
畢竟君惠小姐看起來就不是那種壞人呢。
等到服部平次背着遠山和葉趕到碼頭,就被神清氣爽的大叔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通。
“你這個大阪小子,昨天晚上到底跑到哪裡去了,電話也不接!”
服部平次爽朗地笑了笑:“抱歉抱歉,半路在山上迷路了,所以我們就直接在山上睡着了。
”
毛利大叔一副死魚眼:“真是的......”
談笑間,返航的船來了。
遠山和葉也終于醒來,睡眼朦胧地跟在服部平次身後,似乎還有些不清醒。
直到船航行了許久,清冽的海風撫在她臉上,她才有些清醒了過來。
“哦啊!!”
她驚叫一聲,忽然一把抓住服部平次的手舉到眼前仔細地看了起來。
“诶,傷口呢?”
她不信邪似的翻來覆去,卻始終沒有找到印象中那個觸目驚心的傷口。
“哪有什麼傷口啦!”服部平次連忙把手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