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走名冊的人是門協弁藏。
根據工藤的觀察來看,他的那支儒艮之箭很可能本該屬于壽美小姐。
同時他是在奈緒子小姐之後,第二個到靈堂的人,如果他說謊的話......
而且還在他們和君惠小姐之前,偷偷跑到神社之中,偷走了那本名冊。
大概是為了掩蓋自己并非中獎者的事情。
假如他一時狠心,害怕被君惠小姐發現的話,确實很有可能在她前往倉庫之時縱火殺人。
服部平次坐在陽台邊,看着不遠處忙忙碌碌的鑒識人員,心中一點點将幾個案子聯系起來。
無論怎麼看,那個男人都很可疑。
正當他想着,口袋中的手機忽然振了起來。
是工藤那個家夥。
“剛好你打電話來了,我正有點頭緒,打算告訴你呢。
”
“根據我現在查到的線索來看,那本名冊是被門協弁藏先生偷走的。
”
他擡頭看向鑒識人員收起來的那隻救生圈,“而且警方在那隻救生圈上搜索到的指紋,經确認後發現也是他的。
”
“目前來看,門協弁藏先生是最可疑的人了。
”
“工藤,你怎麼看?”
然而電話那邊卻并未立刻回話。
柯南很久才沉聲道:“服部,我現在要告訴你我的推理。
”
“我們在君惠小姐的房間中,找到了紗織小姐留在這裡的包,裡面裝着日常換洗的衣物,以及一些重要的證件......還有幾盒治療牙齒的藥品。
”
“在那些證件中,有一張不屬于她的醫保卡,那是君惠小姐的。
”
“你還記得君惠小姐第一次見面時說的嗎?她說幾天前她還乘船去本島看過牙醫,和紗織小姐一起。
”
“可我現在在整個房間裡都找不到有關牙齒的藥物,反而是在紗織小姐家中發現了大量類似的藥。
”
他頓了頓,讓服部平次的喉嚨有些幹澀。
“我想,去看牙醫的人并不是君惠小姐,而是紗織小姐。
”
“紗織小姐的醫保卡和儒艮之箭一起,放在随身的手包中,被門協弁藏先生偷走了,所以她才會借用君惠小姐的醫保卡去就醫。
”
“也就是說,醫院留下的齒形,不是君惠小姐的,而是......”
他沒有再說下去,但服部平次已經完全理解他想要說什麼。
“開什麼玩笑......”服部瞳孔一縮,不自覺地低喃出聲,似乎很難以置信。
“這種事叫我怎麼相信啊!”
“服部,”柯南的聲音沉重,可想而知,他的心情也不算好,“去掉一切不可能的答案,剩下的無論多麼難以相信,那都是真相。
”
“君惠小姐沒有死,她還活着。
”
“她就是這三起案件共同的犯人。
”
一旁的警員們忽然收到對講機傳來的消息:“所有人員注意,搜查人員在山中發現了門協弁藏的行蹤,目前正在追捕中,請附近空閑的警員前往增援。
”
服部平次握緊了手機。
沉默許久後,他沉靜地對着電話那邊說:“就算真的是這樣,我也要把所有可能都看過一遍,才能相信。
”
“一定有什麼線索被我們漏掉了。
”
“我會找到門協弁藏,親自問個清楚!”
他挂斷電話,拉上遠山和葉向着漆黑的山上跑去。
“平次,你在跟誰打電話啊?”
遠山和葉疑惑地問他。
服部隻是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不可能的,君惠小姐怎麼會......
明明她是那麼懷念那段與同伴們大學時光,比誰都要向往大家在一起為夢想努力的時候。
明明她那麼深愛這座小島,甚至放棄一切回到這裡來當巫女!
這樣的君惠小姐她,怎麼會有動機做出這些事?
工藤的推理是錯的,對吧?
一定有什麼線索還沒有浮出水面!
“好黑啊,平次!”遠山和葉又被錯綜複雜的樹根絆了下,踉跄兩步。
服部平次這才回過神來。
走神之際,他們已經不知走到這座山的哪裡來了。
附近看不到溪流......
他正打算打個電話給認識的警官,問一下路,卻被遠山和葉的一句話打斷了想法。
和葉蹲下身子揉了揉自己的腳,輕咬着下唇,忽然一陣奇異的香味傳入她的鼻子。
她鼻尖聳動了一陣。
“好像有股奇怪的味道?”
“似乎是燒香的香味。
”她輕輕捏住了身前服部的衣角。
“笨蛋,這種荒山野嶺怎麼會有......”服部平次說到一半,忽然愣住了。
死去的奈緒子小姐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人魚的墓地就在這個森林的某個地方。
”
君惠小姐頗為苦惱的模樣浮現在眼前:“為了防止盜墓事件繼續發生,祖奶奶就在去年請人将墓地悄悄轉移到了這片樹林深處。
”
“你們問了也沒有用。
”
“因為就連那個人,也已經離我而去了......”
最後是老祭司黯淡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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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未吹拂的風忽而動了。
服部平次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他順着那道香味尋去,走過了一片異常茂密的樹林。
餘光似乎瞥到了什麼方方正正的東西,但他此刻的注意完全被不遠處那隻低矮的石碑抓住,沒有去在意。
他又走近了些,隻見那座石碑上,不深不淺地刻着幾個字。
慈母之墓。
甚至連個名字都沒有。
隻在角落很卑微地刻着一隻模糊的徽記。
服部平次認得,那是與神社大門上相同的徽記。
同時也是島袋家的家徽。
他忽然什麼都明白了。
他俯下身子,伸出手輕輕觸碰了下這座冰冷的石碑,心中有許多的思緒,卻都仿佛被這隻石碑鎮住了,吐露不出絲毫。
那支香火正好燃盡,升起的縷縷香煙斷了線,消散在水霧潮潮的空氣之中。
遠山和葉跟了上來,一眼就看到了那塊被服部平次忽視的牌子。
上面寫着“前有懸崖”。
底下是大大标紅的“危險”二字。
“平次!”她的心髒停跳了一瞬,向着服部平次大聲喊道。
也就是這時,雨後泥濘的土地終于展現了屬于它的威力。
服部平次腳下一滑,身體一下懸空,向着前方撲倒。
他的瞳孔慢慢放大。
直到這時,他才終于越過那座石碑,看到了其背後驚險的斷崖。
斷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