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那份樂譜就是這次案件的關鍵!”目暮警部猜想。
毛利小五郎已經急不可耐地上前抓住老警察的領子,妄圖将線索搖出來了:“快說,那份樂譜現在在哪?”
“應該在社區活動中心的倉庫吧......”
老警察給他吓了一跳,忍不住後退了幾步,從他的魔爪下逃脫。
“好,馬上去倉庫将那份樂譜取來!”目暮警部雷厲風行地派遣警員。
老警察慢悠悠地說道:“别急,沒有鑰匙的話你們也進不去啊。
”
他說話的語速慢得讓人抓急。
“那鑰匙在哪?”毛利小五郎連忙問。
老警察豎起食指,跟猜謎似的:“在警察局啊。
”
目暮警部氣得出汗,胖胖的身軀不住地發抖。
“那你還不快去拿?!”
老警察落荒而逃。
“我也和伯伯一起去!”柯南那小子見縫插針地追了上去,兩隻小短腿撲騰地老快。
他們走後,一旁的清水正人不耐煩地抱起了胳膊,語氣不是很好:“我說,你們不會想讓我們在這裡等一晚上吧?”
“我還忙着處理候選事宜呢!”
西本健則幹脆一言不發,失魂落魄地走掉了。
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目暮警部一合計,反正這座島是個孤島,唯一與本島連接的碼頭也已經被控制下來,犯人也跑不到哪裡去。
“那今晚各位就先回去吧,等到我們搜集到關鍵線索,會再通知你們的。
”
他大手一揮,遣散了一屋子的嫌疑人。
毛利蘭聞聲便直接離開,追着柯南和老警察離開的方向去了。
熱鬧了一整天的活動中心一下子冷清下來,在寂靜的夜晚顯得倒有那麼幾分可怕了。
活動中心倉庫。
黑暗之中,一道身影正在忙忙碌碌。
“自殺的人可不會用這種方式上吊。
”
萊克特教授獨有的那種溫和卻平靜的嗓音響起,那道黑影一驚,差點将吊起的屍體摔到地上。
淺井成實抓着粗糙的麻繩,正準備将其綁在桌角。
“真是敏銳呢,教授?”
萊克特教授沒有開燈,就這樣踏進黑暗的倉庫中,随意的好若閑庭信步。
“月光奏鳴曲有三個篇章,這種事我還是知道的。
”
他蹲在西本健的屍體下,掃了一眼淺井成實放在那裡的樂譜,上面用暗号編就了一封遺書。
“這裡有一點瑕疵,應該将樂譜面朝着方便我這邊查看的方向擺放,而不是朝向屍體。
”
“另外,選擇吊死的手法,那位福爾摩斯很快就會看出死亡時間,從而窺破你用留聲機延遲殺人時刻的詭計。
”
淺井成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畢竟我在這方面沒什麼經驗嘛。
”
“而且隻要拖住他們一會兒就足夠了。
”
萊克特教授站起身,拄着黑傘來到角落堆放的雜物前,看到了墊在底下的一個焦黑保險櫃。
“成實先生,你父親留給你的話,你應該早就看過了吧?”
将西本健的屍體固定好,淺井成實微微出了一層汗,她走到萊克特教授身邊,同樣看着那隻保險櫃,心中萬千思緒流轉。
她早在以“淺井成實”這個身份來到島上的第一天,就找到了這份樂譜。
上面用小時候父親和她遊戲時約定使用的暗号,寫下了一封絕筆信。
麻生圭二意外發現島上幾人在偷偷販賣違禁品,當時以前任村長龜山勇為首的犯罪團夥不斷地威逼利誘,都沒能讓他同流合污。
在那個演奏會的夜晚,他們下定決心讓麻生圭二永遠開不了口,于是放了一把大火,将麻生一家燒死在屋裡,并對外宣稱是麻生圭二不知發了什麼瘋,殺死妻兒後自焚。
然而麻生圭二還有個不為人知的兒子,名為麻生成實,因為當時在東京住院逃過一劫。
麻生成實不相信一直溫厚待人的父親會做出這種事,于是隐瞞身份男扮女裝,化名淺井成實來到島上,在一番調查後發現了倉庫中的這隻保險櫃。
也從父親的絕筆中明白了事情的一切。
雖然麻生圭二在遺言中請求他堅強地活下去,但麻生成實怎麼咽的下這口氣?
他的家庭,還有人生都被那些惡魔給毀了,他要複仇!
為了不被認出身份,他意識到自己必須讓明面上“淺井成實”的履曆更加真實,于是他開始長期注射雌性激素,掩蓋自己的男性性征,有意地學習女性的舉止。
直到現在,他自己都認不出自己是什麼鬼樣子了。
但一切都是值得的,沒有任何人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醫生起疑。
兩年前,她抓到了龜山勇販賣違禁品的鐵證,于是将他約到活動中心的琴房當中,想要當面對質,也想知道他是否還記得當年的麻生圭二。
龜山勇知道他是麻生圭二的孩子後,表情真的很恐怖,在麻生成實的逼問下,他承認了當初殺害麻生圭二的事情,将每個細節都和盤托出,就連整個違禁品交易鍊中的其他人都供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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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跪在地上求饒,不要把他的罪證交給警察,他能夠答應一切要求。
可惜,麻生成實并不打算就這樣饒過他。
龜山勇立刻換了副嘴臉,他先是冷嘲熱諷,告訴麻生成實那場謀殺已經沒有了任何證據,而他手上販賣違禁品的證據也隻夠送他進去蹲幾年。
他叫嚣着,隻要沒辦法給他判死刑,那他就有門路能減刑,要不了多久就能出來。
這個國家對死刑的判定很嚴格。
麻生成實第一次動搖了決心,他突然意識到所謂複仇是不能采取光明手段的。
在他愣神之時,龜山勇猛地暴起,想要憑借體型優勢将他制住,然後讓他染上違禁品。
幸好他還算是個男人。
他飛快地反應過來,将龜山勇反制住,将早已準備好的氯化鉀注射到他體内。
沒多久,龜山勇就停止了心跳。
那是他第一次殺人。
“教授,您覺得世界上會有天堂嗎?”
麻生成實用一種近乎呢喃的語調說着,沒有等萊克特教授回答,他便自語道:“我矛盾地希望它存在,又同時渴望它不存在。
”
“若是有天堂的話,爸爸他們那樣好的人,一定會上天堂吧?”
他忽然哽咽。
“可是我這樣的人,一定是要下地獄的!”
“如果世上沒有天堂地獄之分,那死後,我們就能在黃泉之下相聚了,不是嗎?”
麻生成實扯掉了那隻發圈,束起的馬尾散落,披在肩上,倒是能夠看出些中性的意思了。
隻是長期注射雌性激素,導緻喉結還是有些不明顯。
他向萊克特教授深深鞠了個躬,将頭埋的很低。
“謝謝您願意為我隐瞞這一切。
”
他終于能夠肆無忌憚地發出原本男生的聲音,雖然許久沒有用過這個聲線,沙啞得有些滑稽,但他笑得很開心。
好像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