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底下的人是好意,凡是在這城裡做買賣的,就沒有不想和将軍交好的,難得見将軍夫人,當然得去請安,哪怕混個臉熟都好。
萬一得了将軍夫人青眼,以後就沒人敢欺負了。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楚雲梨從喬府回來太快,且後來無論是喬大海還是朱府都不再提此事,反正知道這事的人沒那麼多。
掌櫃就不知道。
前面的掌櫃已經說了東家會請安,楚雲梨要是不去,就顯得太奇怪。
她臉上挂着溫和的笑容,到了鋪子裡。
賣胰子的鋪子沒有雅間,将軍夫人帶着丫鬟和護衛站在中間,好多客人都不敢進來。
“給夫人請安。
”楚雲梨一福身:“不知夫人喜歡什麼香味,我可以幫您挑選。
”
将軍夫人眯眼看她:“将軍找過你。
就在找過你的當天,回去就将大海關入了大牢。
”
這件事情挺隐秘,楚雲梨沒有刻意往外說。
她手底下的人都有好多不知道。
楚雲梨笑容不在,認真問:“這……夫人是來興師問罪的麼”
“呵呵!”将軍夫人别開臉:“聽說你家的胰子比江南來的還要好。
本夫人今日得空,特意來瞧瞧。
你這都有些什麼,給本夫人一一細說。
”
楚雲梨哪兒看不出來她這是想為難自己
懷着身孕的人站久了會累,楚雲梨倒也不是不能撐,但她不想伺候這麼個不講道理的女人。
是的,哪怕沒有見過面,楚雲梨也知道将軍夫人不是個好的。
正直的人,不會那樣袒護一個虐殺女子的犯人,哪怕這是自己的弟弟也一樣。
楚雲梨當即做出一臉為難的模樣:“我這……身子重,忙了兩天,腰酸得很。
李掌櫃,麻煩你來跟夫人說一說。
”她對上将軍夫人尖銳的眼神:“夫人也是女子,也生養過。
應該能理解我的,對麼為表歉意,無論夫人挑中什麼,都算在我賬上。
”
有理有據,态度謙卑,甚至還表示白送。
都讓到這般地步,如果将軍夫人還不依不饒,也說不過去了。
将軍夫人冷哼一聲:“我不要你的東西,咱們到對面茶樓細聊一聊吧。
”
夥計們就是再蠢,也看得出将軍夫人來者不善,一時間,衆人都擔憂地看着楚雲梨。
“夫人相邀,也沒我拒絕的餘地呀。
”楚雲梨笑吟吟起身,扶着丫鬟的手跟在了她後面。
剛到茶樓外,裡面的掌櫃就谄媚地迎了出來:“夫人登門,小店蓬碧生輝,快樓上請。
”
将軍夫人習慣了底下人的讨好,道:“找個清淨的地方。
”
茶樓總共隻有三層,他們進了頂樓最邊上的雅間,隔壁幾間都是空着的,确實夠清淨。
“周氏!”将軍夫人一坐下就厲聲喝道:“你就不跟我認個錯”
楚雲梨一臉莫名其妙:“難道我有錯敢問夫人我錯在了哪兒”她伸手摸了摸愈發圓的肚子:“難道是錯在懷着身孕沒有任由喬老爺打罵欺辱”
将軍夫人自然是不好承認這話,她冷笑了一聲:“牙尖嘴利!好叫你知道,我爹娘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經沒了,然後就是我們姐弟相依為命。
”
楚雲梨煞有介事地點頭:“難怪了。
如果令尊還在,一定不會允許喬老爺這樣荒唐行事。
”
将軍夫人:“……”
“别以為我拿你沒法子。
周氏,想要在這城裡把生意做下去,先要學會做人。
”
楚雲梨眨了眨眼:“夫人是想讓我……送些銀子給您麼可我最近剛花了一大筆銀子修路,實在拿不出了,不知夫人是否可以寬恕幾日如果不行,那我就好去找将軍求一求了。
”
“少拿他來壓我。
”将軍夫人一巴掌拍在桌上:“我們倆是夫妻,是一家人,在這城裡,沒有人比我離他更近。
”
楚雲梨好奇:“夫人是想告訴我,哪怕您做錯了事。
将軍也還是會袒護您麼那我……不去求了,直接關了鋪子去隔壁縣城重新開始,畢竟,誰都知道将軍是這城裡第一人,得罪不起。
”
她起身:“既如此,那沒什麼好說的,我這就去衙門将鋪子挂上,低價也盡快賣掉搬走。
如果有人問及,我也隻好實話實說。
萬一您遷怒接手鋪子的新東家,那就是我的罪過了。
”
搬是不可能搬的,嘴上說說而已。
将軍夫人大怒:“你給我站住。
”
楚雲梨聽到了門口,順手打開門,然後才回頭,疑惑問:“夫人還有何吩咐”
将軍夫人氣得胸口起伏:“我不許你去賣鋪子,也不許在外頭胡亂敗壞我名聲。
否則,我一定讓你付出代價。
”
楚雲梨好奇問:“這個……難道夫人會放過我這個在将軍面前告狀,害得喬老爺被斬首示衆的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