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為了流言而尋死是最蠢的。
”
金貴頓時松了口氣:“你能想開就最好了。
”
外面傳來請安的聲音,金貴聽清楚後,面色變了變。
忙起身行禮,剛屈膝,門口已經有位身形修長的男子。
賀俊海沒看金貴,走到了床前,打量了一眼楚雲梨的眉眼。
“我讓大夫給你用了上好的金創藥,臉上應該不會留疤。
”
楚雲梨從醒來到現在還沒有來得及照鏡子,上輩子潘九娘挨了一頓打之後就沒了,隻知道臉上受了傷,卻不知道傷得有多重。
“多謝公子。
”
賀俊海眉心微皺:“不要多想,好好養傷。
”
楚雲梨擡起頭來:“公子,他們隻是搶了我銀子,然後又把我打一頓。
挨打的時候,跟我說了些話,說我擋了别人的路所以才有此一難。
”
賀俊海一臉驚訝:“你一個丫鬟,能擋誰的路”
“我也不知道。
”三個通房在賀俊海面前已經習慣了自稱奴婢,楚雲梨可不願意這麼卑微。
算起來,通房丫鬟也算是半個主子,隻要賀俊海不挑毛病,她怎麼稱呼自己都行。
賀俊海若有所思,又道:“先前麗管事跟我提,等你好轉一些就挪去偏院,我答應了。
”
挪去偏院,意思是再不會親近她。
如果是真正的潘九娘在這裡,聽到這話大概要傷心的。
當下的女子,嫁人之後一切榮辱皆系于夫君身上,賀俊海是個溫柔的人,潘九娘雖說不敢付出全部的心意,但對着這樣一個男子還是忍不住動心。
她隻是挨了打,又沒有被欺負,賀俊海就再不肯親近,分明是不信任她。
楚雲梨沉默。
賀俊海看出她心情不愉,道:“我知道你養着許多人,每月都需要不少銀子,你放心,我已經吩咐下去,麗管事還會給你發月錢。
”
“多謝。
”楚雲梨看向外面的陽光:“今兒天氣不錯,我也勉強能動彈,幹脆今日就搬走吧。
主要是……怕公子看了我不高興。
”
“不用這麼着急。
”賀俊海起身:“你好好養傷,少去外頭轉悠。
”
說着就往外走。
楚雲梨對着他的背影道:“我的腿骨斷成了三節,站都站不起來,出不了門。
公子,有人将你的女人打成這樣,你不打算查嗎”
賀俊海已經到了門口,聞言站定,頭也不回地道:“我沒查出來,你這……應該是意外。
若早知道,我就不讓你出門了。
”
話裡話外,有些舍不得潘九娘的意思在。
楚雲梨心裡明白,賀俊海對于潘九娘失了清白一事并沒有全信,是他不想碰已經的女子。
“公子對我的好,我一直都記着。
”
話音落下,賀俊海已經踏出了門。
紅豆站在門口守着,聽到了他的那些話,再進來時,整個人都在發抖:“姑娘,公子怎能懷疑你還要将你趕去偏院,那邊去廚房特别遠,飯菜拿回去都是冷的,更何況下人看人下菜碟,到時咱們……”
楚雲梨笑了笑:“紅豆,是我拖累你了。
回頭拿點銀子去找管事,讓她給你另找一個去處。
我聽說夫人的院子裡缺一個茶水丫鬟……”
“我不要!”紅豆一口回絕了她,倔強地道:“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
潘九娘和紅豆之間有幾分淵源。
還要從潘九娘做丫鬟接濟婆婆開始說起,她和婆婆都在慈幼院呆了幾年,是靠着别人的善良長大。
後來潘九娘工錢越來越高,便也願意幫助别人。
紅豆的父親惹了禍累及家人,算是家破人亡,最後隻剩下了紅豆。
她險些被叔叔給賣了,沒有落腳之處,便求到了婆婆門前。
婆婆收留了她半年,紅豆知道了潘九娘的存在,主動到賀家伺候。
主仆二人相處已經有兩三年,這期間是紅豆從小到大過得最安逸的日子。
楚雲梨看她急得不行,笑道:“你不走,我就不攆你。
”
沒多久,外面又有人來,這一回來的是夫人身邊的貼身丫鬟綠珠,她捧着個匣子,放下後道:“夫人的意思,讓你盡快搬到偏院去。
”
楚雲梨颔首:“我挪不動,勞煩姑娘找兩個人擡我過去。
”
她一點都沒糾纏,綠珠面色緩和了些,上前低聲道:“夫人其實挺舍不得讓你離開,隻是……公子的安危要緊。
”
紅豆有些不明白,脫口問道:“那些歹人是沖公子來的”
綠珠瞪她:“傻。
萬一姑娘從那些人身上染了病,公子又……髒病是治不好的。
夫人眼中,公子最最重要。
”
與其說這話是對着紅豆,不如說是故意提點潘九娘。
“姑娘,你也别怪夫人。
話說你進府好多年,應該知道公子對夫人的重要,絕對容不得有絲毫的閃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