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夫人被噎得半晌說不出話,這算是什麼道理?
魯聽安身子虛弱,不能挨打。
自己兒子皮實,所以就該被揍?
“老爺!”
魯老爺已經不願意聽,霍然起身:“回來得早,還有些事情沒商量完,有客商在酒樓等着我。
今夜我就不回來了。
”
這男人夜不歸宿,就算不去花樓,身邊的那些妖精也絕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魯夫人看着人離開,氣得胸腔鼓動,半晌都平靜不下來。
她心中怒火沖天,轉而找來了身邊婆子,低聲吩咐了幾句。
哪怕有了身孕,楚雲梨也還是每天堅持出門,夫妻倆身子都需要好好調理,便也習慣了早睡早起。
翌日天才蒙蒙亮,楚雲梨就已經穿戴整齊,和魯聽安相攜着走出了院子。
天色昏暗,青石闆地面黑乎乎一片,魯聽安一腳踏出,察覺到腳底下一滑。
他瞬間收勢,與此同時,将身邊的人扶得更緊。
兩人都身形矯健,楚雲梨察覺不對,立刻穩住了身形,二人齊齊往後退了兩步。
再定睛一瞧,才發現方才踩的地方要更黑一點。
魯聽安蹲下,摸了摸後,四處觀望一番,很快就在花木中看到了一個往這邊偷瞧的小丫頭,他幾步奔過去,将人拽了出來:“這怎麼回事?”
小丫頭還沒開口,他厲聲道:“實話實說,就留你一條命!”
此刻他周身泛着寒氣,整個人森冷無比。
丫頭被吓得瑟瑟發抖。
動手之前,她也沒想到這二人不摔倒啊!
如果摔倒了,忙着請大夫都來不及,哪有空來追究她?
這被逮個正着……就算她強撐着不承認,但有些事情,隻要主子已經認定,哪怕真不是她做的,那也是她的錯。
“說話!”魯聽安耐心告罄:“來人,意圖謀害夫人和小公子,拖下去杖斃。
打完了直接丢亂葬崗,不必來回話了。
”
這麼狠,邊上的人都被吓着,卻也不敢求情,很快上前拖人。
丫鬟眼瞅着自己要被拖走,已經有婆子準備堵嘴,吓得魂飛魄散,再不求情,就會丢命。
她哭喊着道:“奴婢有話說。
是江姐姐讓我做的……”
話出口,見主子不為所動,拖她的人也未放緩動作,她急忙補充:“江姐姐的遠房姑母是夫人身邊的周婆子。
”
魯聽安擡手:“發賣了吧。
”
丫鬟還想求饒,卻已經沒了機會。
不過,她很快就放棄了,比起被杖斃丢到亂葬崗,被賣去牙婆那裡,還能有活命的機會。
等到咋咋呼呼的丫鬟離開,魯聽安側頭看向楚雲梨:“應該就是她幹的,你想怎麼做?”
此刻天色已亮,地上那一片倒了桐油地方清晰可見。
楚雲梨眨了眨眼:“她想讓我狠狠摔一跤,那以牙還牙就行。
”
魯聽安擡步就走:“等着!”
他很快消失在了小道上,直奔正院。
魯夫人閑來無事,夜裡睡得也挺早,因為心中有事,昨夜都睡不着。
一會兒生氣,一會兒興奮,一大早就起來了,但她卻沒洗漱,坐在妝台前,時不時看一眼窗外,等着好消息傳來。
沒多久就有了動靜,外頭的丫鬟似乎在急喊着什麼,她身子都坐直了些。
下一瞬,門被人推開,滿臉寒意的繼子走了進來。
魯夫人看到他那樣的臉色,心中一喜,面上卻一臉嚴肅,呵斥道:“聽安,這是長輩的屋子,再急的事也不能硬闖,咱們又不是親生母子,今日你爹還不在……”
魯聽安面色淡淡:“夫人想多了,我可沒興緻啃老菜幫子。
”
魯夫人:“……”誰是老菜幫子?
哪怕繼子比她小許多,兩人之間确實不可能有暧昧,她也不喜歡被人說老啊!
身為晚輩這樣說一個長輩,大大的不妥。
魯夫人剛想呵斥幾句,就見人已經到了跟前,緊接着她整個人就被拎了起來。
衣衫将脖頸勒得生疼,魯夫人面色大變,心中怒火沖天:“魯聽安,你放手!”
外面的人聽到動靜,紛紛追了進來。
魯聽安呵斥道:“滾開!”
都是主子,底下人并不敢上前拉架。
魯聽安一路拽着魯夫人到了園子裡,徑直到了那片倒滿了桐油的小路上,隔着老遠就将人給丢了過去。
油很滑,一般人根本就站不住。
養尊處優多年的魯夫人自然也沒這個本事,尤其她還釀跄了幾步,一踩上桐油,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往前滑,緊接着就狠狠砸在了地上,還是臉先着地。
她哪受過這樣的痛苦,當即就慘叫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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