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會在外人面前戳穿他。
“我也不是想騙殿下。
”
楚雲梨似笑非笑:“那你想騙誰?還是你覺得自己年紀大了,力不從心,想裝病告老還鄉?”
權勢迷人眼,越是身居高位的人,越舍不得放棄。
好多人都累死在官職上,願意告老的人是少數,國公爺有實權又有爵位,恨不能能做一輩子。
“别胡說。
”
楚雲梨颔首:“我不胡說,如今我已即将做三皇子妃,若是國公府出了事,我的身份也會有變化。
所以,你們想做什麼都不能瞞着我!”
羅氏臉色難看:“我跟你爹還在,家裡的事,輪不到你操心。
”
“父親,你也這麼想嗎?”楚雲梨強調:“我憑自己的本事得到的婚事,可不是靠了你們。
說難聽點,就三殿下那個身子骨,哪怕國公府灰飛煙滅,我做不了皇子妃,也同樣能留在他的身邊。
皇上總不會讓我去死。
”
這是事實。
國公爺在外行走,考慮比較全面。
從二女兒幾場婚事變故中,他已經看出來,二女兒心有成算,不是普通的大家閨秀。
當即也不在隐瞞,将一家人的打算說了。
楚雲梨面色一言難盡:“你們還真是不怕死。
”
羅氏皺眉:“别說這種喪氣話。
”
“你們憑什麼認為六皇子會乖乖任人擺布?”楚雲梨看了一眼外頭:“萬一他逼着國公府嫡女病逝,到他身邊做一個丫鬟,你們打算怎麼辦?”
“不可能!”國公爺一臉嚴肅:“殿下不會這麼對我。
他如今……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
”
不可能會把人往死裡得罪。
楚雲梨颔首:“既然你們心裡有數,我便不多說了,省得你們嫌我多事。
反正,我是不贊同你們這麼幹的,簡直是自找死路。
”
語罷,轉身往外走:“若國公府因為得罪貴人而被抄家滅族,我肯定不會有事。
你們好自為之。
”
夫妻倆面面相觑,心裡都有點慌,不過事已至此,他們已經沒有了回頭路。
羅氏試探着道:“六殿下應該不會這麼狠吧?”想到那人在自己面前的彬彬有禮,她心頭微微放松,繼續道:“如玉對咱們也太不客氣了,回頭得好好教教她規矩,在長輩面前,該謙虛就得謙虛,說話也要注意一些。
”
國公爺一顆心提着,壓根就沒心思聽她說了什麼,擺了擺手:“宮中有人會教,你别多管閑事。
他對我們本就沒有多少依戀,别把人給得罪死了。
”
羅氏:“……”哪怕就是做了皇後,那也是庶女,她難道還管不得了?
她還想多說幾句,就對上了男人淩厲的目光。
“夫人,這種緊要關頭,你不擔憂自己女兒?”
羅氏當然擔心,也是真的不喜歡鄧如玉說的那番話,所以才在這裡各種找茬。
楚雲梨提醒過二人,自覺仁至義盡,便想去拿自己先前摘好的菊花回院子炮制。
走到一半,忽然有個小丫頭湊了過來,低聲道:“大姑娘去了客院,後來三姑娘也去了。
”
聞言,楚雲梨微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确定自己沒聽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她沒有再多問,回屋炮制菊花。
這一弄就是兩個時辰,楚雲梨做這些事情特别有耐心,眼看菊花即将幹透可以裝罐,主院有人過來請她。
“夫人有請。
”
楚雲梨擺了擺手:“我還有事,現在沒空。
”
來人是羅氏身邊的人,聞言面色都有些扭曲:“姑娘,出了很重要的事,您必須得去一趟。
”
楚雲梨心情愉悅的将茶葉全部收好,小半個時辰之後才緩步往主院而去。
她還沒有進門,就聽到了屋中傳來女子的哭聲,隐隐還有些求饒聲。
推門而入,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鄧如月。
羅氏臉色鐵青,國公爺面上也不好看。
楚雲梨好奇問:“出了何事?”
國公爺看到她進門,面色稍微緩和了些,語氣卻嚴厲:“你三妹她跑去客院勾引了六殿下。
”
在來之前,楚雲梨就已經猜到了這樣的内情,卻還是裝作一臉驚訝:“怎會如此?”
鄧如月跪在地上,額頭早已紅腫一片,卻還在使勁磕頭。
楚雲梨站的地方剛好能夠看見她臉上的巴掌印,還有脖子之間的抓傷。
那抓傷都已經滲出了血來,隐約還能看到脖頸上有些暧昧的痕迹。
鄧家華一隻手扶着後腦勺,瞪着地上鄧如月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不要臉的賤婦,早知你會做下這樣的錯事,我說什麼也不會照顧你那麼多年。
”
“住口!”羅氏雖然生氣,卻還沒有失了理智。
女兒還未婚嫁,若是出口成髒,回頭更尋不到什麼好人家了。
鄧如月以額觸地:“姐姐,妹妹也是為了你好。
”
“你搶了我的夫婿,還說是為了我好,真當我是傻子?”鄧家華明媚的笑顔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滿臉戾氣,猛地撲上去又要打人。
沒有人去拉。
羅氏用帕子擦着眼淚,像是沒顧上,國公爺不可能伸手去拉自己的兩個女兒,楚雲梨就更不可能了。
兩人瞬間扭打在一起,确切地說,是鄧如月單方面挨打很快,她頭發淩亂臉頰上又多添了幾道傷。
“姐姐,若是毀了我的臉,殿下不再寵我,對國公府沒有好處。
”
聽到這話,一直沉默的國公爺終于有了反應:“家華,住手!”
鄧家華怒火沖天,壓根就沒将這話放在心上,照就揪着鄧如月不撒手,動作還越來越狠。
國公爺一巴掌拍在桌上。
桌子都被拍得晃了幾晃,上面茶具叮叮當當。
鄧家華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了父親的怒氣,急忙松了手,卻還是委屈道:“爹,明明就是如月不對。
”
鄧如月苦笑:“殿下肯定不甘心被人算計,都說聘者為妻,奔者為妾。
我一個庶女,沒明沒分就算了,反正跟我一樣,身份的人不少都做了别人的妾室。
姐姐身為嫡女,怎能受這樣的委屈?”
她擡起頭:“母親,您最好是找個大夫給我配一些好的祛斑藥膏。
殿下臨走之前,已經說過三天後會接我過門。
”
聽到這話,鄧家華怒火又添一成!
她和六皇子前後來往了一年多,京城中傳得沸沸揚揚,結果卻被鄧如月捷足先登。
楚雲梨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好奇問:“我明明看到姐姐最先過去,怎麼和六殿下成事的是三妹?”
一提起這事,鄧家華就生氣,她精巧的臭鞋狠狠踩了一腳鄧如月的手指,将人踩得尖叫一聲,卻還不解氣:“你還好意思吼?”
鄧如月捧着手指痛得直吸氣。
鄧家華惡狠狠道:“我一進院子就被人敲了一棒子,當場就暈了過去,現在後腦勺還疼得厲害。
這混賬,也不怕把我敲成傻子,下手那麼重。
”她扭頭看向母親:“娘,這一棒子我必須敲回來。
不,我力氣不夠大,請府裡的大力婆子來敲!”
鄧如月吓了一跳,也怕寵女兒的嫡母真的這樣對待自己,急忙道:“殿下三天後來接人,如果看到我滿身是傷,一定不會放過國公府的。
”
“狐假虎威!”鄧家華眼睛血紅的瞪着她:“這還不是殿下的人呢,就敢威脅國公府,真放了你去殿下身邊,怕是全家人都要任由你捏揉搓扁。
娘,不能讓她去。
”
羅氏也沒想到自己還算疼愛的庶女竟然會這般膽大,生生将已經闆上釘釘的事情截了胡。
聽到這消息的一瞬間,她簡直殺人的心都有。
這一個個的庶女,全都壓在了女兒頭上,隻想一想,就讓人憋悶。
“你放心,我不讓她去。
”
聞言,國公爺呵斥:“胡鬧!”
算計六殿下已經是國公府有錯在先,哪怕是換了人選,不是夫妻倆先前商量好的讓女兒去做皇子妃,而隻是将一個女兒送去與人為妾。
他們也隻能認下了。
這一次,真的要打消讓女兒做六皇子妃的念頭了。
“來人,去買些好的祛疤藥膏,送到三姑娘院子裡。
”
鄧如月磕頭道謝。
鄧家華胸口起伏:“爹,您講講道理。
”
“六殿下願意接她過門,還需要什麼道理?”國公爺看到女兒氣得眼睛血紅,語重心長地勸:“咱們國公府在這京城之中是得人尊重,連朝中的閣老看了你爹我都會客氣有加。
但是,國公府再怎麼風光,那也是臣子。
臣女能夠被皇子看中,那是天大的福氣。
咱們不能拒絕,還得欣然接受。
”
鄧家華瞬間淚流滿面:“爹,六殿下明明是……”
國公爺知道女兒難受,看了半天見人還是想不通,耐心告罄:“不管明明什麼,現在是你三妹和他有了夫妻之實,你三妹即将做皇子府的妾!”
鄧家華:“……”她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