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端看陳老爺怎麼選了。
”
生意人嘛,都是以最小的代價換得最大的利益,陳老爺面露遲疑。
隻這一遲疑,楚雲梨就已經知道了他的想法。
地上的陳夫人松了口氣,婆子給她堵嘴的時候,并沒有下狠手,她這會兒躺在低聲地上一直都在用舌頭暗中使勁,此刻終于将帕子吐出,道:“老爺,你就答應了陸将軍吧,這是唯一的法子了。
咱們陳家上下幾百口人命,倩雪一人就可換回,這還要考慮嗎?”
“住口!”陳老爺面色鐵青。
楚雲梨忽然笑了。
大紅色的披風襯得她眉眼愈發豔麗,這一笑,更覺周圍的景緻都寡淡無味,好像天地間隻剩下了她一抹顔色。
陳老爺看着這樣的女兒,忽然又有些理解陸守凱。
這容色太招人了。
“陸将軍,倩雪已經嫁為人婦,還帶着個孩子,你們倆在一起不合适。
會惹人閑話的,還有将軍夫人那邊,也定然不願意接納倩雪,你真把人帶走了,到時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那是我的事。
”陸守凱粗暴地打斷他:“你休要多言,我就這一個條件,你就說答不答應吧。
”
楚雲梨笑容更深,伸手摸着臉:“我從來都不知道這張臉有這麼大的用處,陸将軍,你說我要是用刀将這臉劃得稀爛……”
陸守凱冷冷道:“你敢那麼做,我就敢保證陳家一定比當初的陸家更慘。
”他又看向地上的陳夫人:“兩次給我送人,都不合我心意。
這是你們最後的機會了。
”
陳夫人真的很怕死,活生生打了個寒顫:“老爺,您快答應了吧!”
陳老爺沒有一口回絕陸守凱這提議的魄力,事關陳家祖輩積攢下來的家業和全家人的性命,他不敢輕率,閉了閉眼道:“我要考慮一下。
”
“給你一柱香的時間。
”陸守凱話音落下,邊上的親衛立刻點了一柱香。
香燒得很快,眨眼就去了三成。
陳老爺哀求的目光落在了楚雲梨身上:“倩雪,這……爹對不起你。
”
所以,陳夫人其實算對了的,這件事情哪怕被陳老爺知道,結果也還是一樣。
楚雲梨面色淡淡。
陳老爺眼圈通紅:“倩雪,你想要什麼,爹都滿足你。
你放心,我一定幫你照顧好孩子。
若是哪天将軍不想要你了,你就回家,家裡一定有你住的地方。
有我一口吃的,就絕不會餓着你。
”
楚雲梨提醒:“我去了之後,會被将軍夫人打死的。
”
陳老爺看向陸守凱,想問他讨一個承諾。
但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陸守凱像是沒看到他的欲言又止,隻盯着那邊的香。
陳老爺咬了咬牙:“陸将軍,你能護住倩雪嗎?”
“這要看她自己。
”陸守凱意味深長地道:“她若是能哄得我高興,那我自然會護,若她不會伺候人,讓我看了就堵心,到時不用夫人動手,我自己就結果了她!”
就差沒明擺着說,陳倩雪去了之後,不聽話就是死路一條!
楚雲梨面露嘲諷:“所以,我沒得選,對麼?”
沒有人回答,陳老爺是不好意思,陸守凱則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想讓我跟了将軍也行。
”楚雲梨這話一出,就察覺到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她笑着看向地上的陳夫人:“我記得之前有說過,哪怕我到了将軍身邊,也絕不會讓你好過。
”
她側頭看向陸守凱:“既然都已經負荊請罪,你又對她滿腹怨氣,那還客氣什麼?我心甘情願跟着你的條件之一,就是揍她一頓。
”
陳夫人面色大變,張口就求饒:“将軍,我……”
楚雲梨打斷她的話:“這女人辦事不力,幾次都沒能将我送到你手上,該打!”
陳夫人惡狠狠瞪了過來:“陸将軍,我是她娘,是真的希望你們在一起的。
”
楚雲梨不客氣戳穿她:“當初退親的可是你,去大牢裡取回信物的也是你。
”
陳夫人想罵人:“我那是為了你好。
”
楚雲梨嘲諷道:“但我也沒好啊!家不成家,名聲盡毀。
後來你為我挑的賀俊風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卻說是為了我,還不如說是為了你自己。
”
陸守凱已經從婆子手中取過那拇指粗的荊棘,兩根合在一起,狠狠朝着陳夫人抽了過去。
隻一下,陳夫人痛得尖叫,尖叫到一半,整個暈了過去。
陸守凱卻并未收手,又狠狠抽了過去。
陳夫人被痛醒,連連慘叫。
陳老爺别開臉,不敢再看,悄摸摸到了楚雲梨身邊,塞過來了一把銀票:“倩雪,爹對不起你,你拿着傍身!”
楚雲梨順手接了,就聽陳老爺又道:“你要機靈一些,無論如何,都先保住性命為要。
有命才有其他。
”
“我有條件!”楚雲梨将銀票塞入袖子,整理好了披風:“陳青松之前跟夫人一起算計我,我不要他做下一任陳家主,你讓他逐出門去,不許暗地裡照顧,任他自生自滅。
”
陳老爺張了張口。
楚雲梨側頭看他:“做不到?”
陳青松是陳老爺費心教出的下一任家主,為防兄弟阋牆,他對其他孩子并沒有用心。
這苦心教導的孩子沒了,陳家主由誰來當?
再有,他自己都和兒子做了同樣的選擇,并不認為兒子有多大的錯。
“回頭我讓你大哥來給你道歉,你想怎麼教訓他都行,成麼?”
楚雲梨已經看向那邊再次昏死過去的陳夫人:“辦不到,回頭我就讓陸守凱對付陳家。
就看你是舍得兒子,還是舍得陳家祖宗基業了。
”
陳老爺面色頓時就變了。
他看着女兒的側臉,像不認識她似的。
論起來,跟陳家祖輩留下來的産業相比,一個兒子算什麼?
那邊的陸守凱又抽了幾下,而地上的陳夫人已經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了,每挨一下,渾身都在止不住的發抖。
眼看就要打出人命,陸守凱收了手,将手中的荊棘丢開:“滾!”
陳老爺看着地上血葫蘆似的陳夫人,忙不疊示意婆子将人拖走,不敢再多言,對着陸守凱一禮後就要溜。
楚雲梨看着他背影,道:“夫人害得我成了棄婦,這事我還記着呢。
父親,她給全家人招了災,險些惹來滅族大禍,對子女并不疼愛,休了她,不過分吧?”
陳夫人無知無覺,陳老爺身形一頓,嗯了一聲後,飛快走了。
楚雲梨看着他們一行人消失,身邊陸守凱緩步靠近,态度親昵:“倩雪,跟我來。
”
陳飛燕早已面色煞白,她是被陸守凱剛才下手毒打陳夫人給吓着的,眼看陸守凱去拉姐姐的手,她忍不住了:“将軍,姐姐她是棄婦!”
過門幾天了,新婚那夜被他甩了巴掌,之後幾天連他的人都沒見着,今日若不是父親和夫人來,她大抵還被關在院子裡。
她哪怕是庶女,也是正經的大家千金,難道還比不上陳倩雪一個生過孩子的女人?
“本将軍知道!”陸守凱冷冷看她:“你是在提醒本将軍的無能,連自己的女人都護不住嗎?”
如果當年他有本事,想辦法澄清了陸家的罪名,陸家便不會有那番劫難。
陳飛燕剛看到他跟修羅似的将人打得隻剩下一口氣,面對他的冷臉,吓得雙腿打擺子,再說不出一個字來。
陸府當初沒出事時,是不輸于陳府的人家,甚至陸府的底蘊還要深厚一些。
如今院子回到陸守凱手中重新修整過後,比以前還要華美大氣。
如今陸家的主子已經少了許多,又都住在京城,這偌大的院子裡,除了陸守凱之外,也就陳飛燕一個還像樣的主子。
因此,楚雲梨的院子被安排在了主院的隔壁,裡面溫暖如春,哪怕是冬日裡,也打理得美輪美奂。
楚雲梨無心欣賞,因為這就是陳倩雪和陸守凱第一回圓房的地方,也是她的噩夢。
“喜歡嗎?”
楚雲梨頭也不回:“還行。
”
兩人進了屋,楚雲梨聽到身後的門關上,緊接着,男人貼了上來,一雙大手放在了她的腰間,頭已經放在了她的肩上:“倩雪,我想要你心甘情願,如今你終于……”
楚雲梨撥開了他的頭:“還沒到時候。
我要看見父親寫的休書,夫人和陳青松被趕出門之後再說。
”
陸守凱皺了皺眉:“反正你早晚都是我的人,何必執着這些小事?為了别人耽擱自己行樂,是最蠢的事。
”
楚雲梨回頭看他,真心實意道:“你别強迫我!”
她可是會揍人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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