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頗為粗暴。
陳飛燕心中有些怕,随即又一想,陸守凱在戰場上殺過人的将軍,動作粗魯些也有的。
隻希望……他一會在床上溫柔些。
一念頭還沒轉完,就看了黑紅色的靴子出在眼前,緊接着眼前一亮,陳飛燕羞澀擡頭,看清男人容貌之前,餘光就先撇了蓋頭被粗魯地丢在地上。
蓋頭落地很快,像被盛怒的人甩出。
她心下有些不安,然後就看清了男子的眉眼,也看清了他眼中的怒氣。
“将軍?”
本該含情脈脈的話,卻帶着顫音。
陸守凱冷眼看着她:“我問你,你姐姐呢?”
陳飛燕一時間有些無措,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姐姐陳倩雪在家裡啊。
忽然,她想到初陳倩雪說過的話,這門婚事裡興許有内情。
那時她還滿面嘲諷的說興許夾帶上陳倩雪……在看來,好像被她給說中了。
兩人的新婚之夜,陸守凱跑來問陳倩雪的下落,這簡直太荒唐了。
“聾了嗎?”陸守凱一把掐住她的脖頸:“說話!”
陳飛燕能說什麼,她被掐得喘不過氣,喉嚨痛得厲害,看着面前男人平靜無波的眼,好像掐死人就跟碾死螞蟻似的平淡。
她真的怕自己會掐死,強撐着道:“她在……府裡!”
陸守凱看到那綢緞中裹着的婆子,就知道事情出了岔子,他尚且有幾理智在,知道陳飛燕的身份不小丫鬟,若真出了人命,陳府那邊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他将人狠狠丢在地上。
陳飛燕砸在地上,隻覺得骨頭都散了架,她怕陸守凱動手,急忙出聲:“家中的姐妹今天都送我出閣,姐姐從頭到尾都沒出,我真不知道她在哪裡。
”
喉嚨剛被掐過,她嗓子都啞的,幾乎用盡全身力氣吼出了這句話。
陸守凱居高臨下看她,眼神深邃冷漠。
陳飛燕對他不敢有半旖旎心思,上花轎的時候有多歡喜,刻她就有多惶恐。
這簡直殺神,怎麼能對女子溫柔以待?
“我……你不能殺我……”
陸守凱冷聲道:“你該知道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吧?”
陳飛燕忙不疊頭。
大不了以後都不開口,啞巴總比丢了性命強。
不提陸守凱的怒氣,陳母在得知人已被送走之後,長長吐出一口氣來。
陳青松站在她面前:“娘,今日過後,事情該告一段落了。
”
陳母歎了口氣:“這也教訓,凡事不能做得太絕,我時真沒想到陸家還能翻身,真的順手為之。
早知道陸守凱有這番運道,初我說什麼也不會那樣對待他們。
”
“娘,咱們隻人,又不神仙,不能預估以後的事,這件事情不能怪你。
”陳青松沉默了下,繼續道:“你得防備妹妹,她往後肯定要恨我們入骨,興許還會撺掇着将軍教訓我們。
”
“她不敢。
”陳母不以為意:“圓圓還在府裡呢,除非她不要兒子,不在乎兒子的小命。
”說到這裡,她一臉的得意:“離開賀家的時候她非要帶上孩子,這幾天我冷眼瞧着,孩子就她的命根子。
敢不聽話,孩子就會遭報應!”
陳青松贊同:“之前我還想着如何約束她,沒想到她主動将孩子帶了回來。
”
陳母不想提事,轉而道:“等陸将軍回京城時,讓你三弟四弟也跟着去。
他們能尋得一條出路,就咱們結了一份善緣,真有出息了,往後也會拉拔你的幾孩子。
”
陳青松深以為然:“就怕他們翻臉無情。
”
“那不會,除非他們不要親娘。
”陳母語氣笃定,又緩和面色道:“兒啊,往後咱們會越過越好的。
”
母子倆暢想以後有錢有勢得人尊重的日子,有管事急匆匆跑來:“夫人,方将軍府送了東西來,将軍的兩親衛說要親自将東西送到你手裡。
”
陳母一臉驚訝:“送了什麼?”
管事遲疑了下,實話實說:“小的瞧着像人,裝在袋子裡的,看不明。
應該女子。
”
陳母面色微變,跟兒子對視了一眼,母子倆同時起身出門。
陸守凱的親衛都官兵,還其中的佼佼者,都有一把子力氣,扛着人就進來了,看那袋子的形狀,裡面确實纖弱的女子。
但親衛卻毫無憐香惜玉之心,直接将人砸在了地上,邊上的落葉都被砸得飛了起來。
這一下又急又狠,砸得陳母心都顫了顫。
她勉強扯出一抹來,上前兩步試探着問:“難道那死丫頭又惹了将軍生氣?”
“丫頭?”送人回來的親衛算陸守凱最親近的下屬,對于他的事不說了如指掌,八成知道的。
聽到陳母這話,嘲諷地道:“陳夫人不願意與我家将軍交好明說就。
何必送這種幾十歲的丫頭去侮辱我家将軍?”
他轉身就走:“将軍說了,實在消受不起這番美人恩。
”餘光瞥邊上的陳青松,他突然就有了主意,着道:“大公子自己你留着吧!”
親衛一陣風似的來了又走,獨留母子倆面面相觑。
陳母這些事情做得很隐蔽,除了摻和的幾人,府中其他人都不知道。
察覺到管事一臉的好奇,陳母回過神來,揮手讓有人退下。
剛她就已聽出親衛話中的不對勁,明想讓這女人跟着兒子……親生兄妹如何能在一起?
陳母想到什麼,急忙彎腰去扯那袋子。
她沒解過這種繩子,又沒有力氣,半天都拉扯不開。
陳青松看不下去,他手裡端着燭火,也彎腰伸手去幫忙,然後就看到了燭火下泛着銀白幽光的絲……他手中動作一頓,這怎麼都不像輕女子有。
陳母也看到了,飛快将人的臉扒拉過來,看清楚滿臉褶子的婆子,她讓去綁陳倩雪的人之一,頓時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即就氣得眼前陣陣黑。
“孽障,孽障!”她拔腿就走,直奔女兒的院子。
黑暗中院子裡隻有幾盞微光亮着,主屋安靜一片,像沒人住。
陳母上前一腳将門踹開。
床上無人,地上躺着另一婆子。
陳母氣急敗壞地呵斥:“人呢?都死了嗎?”
好幾下人急沖沖披衣而來,最前面的管事婆子邊跑邊答話:“夫人,奴婢在。
”
陳母質問:“你家姑娘呢?”
管事婆子一臉茫然,今天天還沒黑的時候就得了上頭的吩咐,讓他們全都回去歇着。
時她還以為夫人又生了姑娘的氣,畢竟大少夫人都親自過來勸姑娘過去送四姑娘一程,結果姑娘油鹽不進,夫人生氣也該的,不讓他們伺候,應該想給姑娘一教訓。
她不敢違背,帶着人早早就歇了,甚至不敢往這邊多瞧,就怕姑娘有吩咐……到時候她做還不做?
不做吧,對不起主子,興許還要被姑娘責備。
做了吧,上頭一定要怪罪的,怎麼都錯,隻能躲着了。
管事婆子偷瞄了一眼開着的房,刻裡面漆黑一片,讓人看不清其中情形。
一時間,她不知道該如何答話。
圓圓住在廂房中,早在陳母帶着人氣勢洶洶而來時,楚雲梨就聽到了外頭的動靜,她裹着披風起身,将門開,斜靠在門框上:“母親,您找我?”
開門聲傳來,有人都看了過去。
陳母看到她俏生生站在那裡,心中一揪,腦子像被人敲了一棒子似的,險些一頭栽倒。
“你怎麼去了圓圓房中?”
楚雲梨一本答話:“我陪兒子睡,不行麼?母親,你臉色好難看,病了嗎?病了要看大夫,方午後大夫給我配的藥,我就沒喝,這會腦子昏沉沉的。
”
陳母腦子嗡嗡的,聽清楚了她說的沒喝藥。
緊接着,楚雲梨又看向了趕過來的陳青松:“大哥,咱們雖然親兄妹,但男女有别,這大半夜的,你往往院子裡面跑,不合适吧?”
陳青松看着她的眼神,像要吃人:“陳倩雪,你别裝傻。
”
楚雲梨颔首:“我不裝了,那還請二位解釋一下為何大晚上的我屋中會來兩婆子綁人?她們又要将我綁去何處?”說到這裡,她一臉好奇:“那被綁去的婆子如今在哪兒?”
陳青松:“……”在院。
他想到那親衛留下來的話,整人都麻了。
陸守凱要讓他将那婆子收入房中的。
麼的,哪怕不碰,隻放在眼前也足夠辣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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