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着這個女人,楚雲梨态度堪稱惡劣。
女子容貌不算多好,反正比不上陳倩雪,氣質柔弱,容易惹得男人憐惜,身子還不好,三天兩頭生病。
也因為她,夫妻倆感情一般。
當初陳倩雪退了陸家的親事,轉而得個新科進士做未婚夫,正歡喜呢,這女人就出現,簡直是兜頭給她潑了一瓢冷水。
若是一般女子,陳倩雪身為正室,并不會放在心上,她從未想過自己嫁的夫君會對她一心一意不納二色。
就比如陳母,陳老爺身邊的新人一直沒斷過,但對她都沒什麼影響。
可這位不同,這是賀俊風的表妹,嫡親的那種,兩人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且這位還讀過書,跟他談天說地,吟詩作賦,感情非同一般。
陳倩雪當時氣壞了,後來還是在雙親的勸說之下接納了這個女人。
也許是因為她太好說話,成親後的幾年,這位一直不遺餘力給她添堵。
一開始,陳倩雪是想像母親對待妾室一般,大家無論心裡怎麼想,做到面子情就夠了。
可這位一次次挑釁,弄得她耐心盡失,後來幹脆撕破了臉。
到得現在,哪怕是陳倩雪自己在這裡,對他的态度也沒有比楚雲梨剛才好多少。
任韻兒吓了一跳,往後退了幾步:“姐姐,我好心好意……”
楚雲梨一眼就看出來她的驚吓是裝的,不耐煩地打斷道:“你什麼時候對我有過好意?這話還是别挂在嘴上,我不喜歡聽。
”
陳青林也出聲:“妹夫,你們夫妻之間說話,這位姨娘說進就進,未免太沒規矩。
之前你們是鄉紳之家,現如今是官員府邸,規矩禮儀還是要注意一下的,免得被外人笑話。
”
“都是一家人,不講這些虛禮。
”賀俊風面色淡淡:“反正……倩雪跟我很快就不是一家人了。
”
楚雲梨寸步不讓:“就我提的條件,你如果能答應,我今天就走,以後也不再來家裡為難。
但若是你不答應,那咱們少不得還要做一家人。
”
“你都……”賀俊風欲言又止,有些顧慮邊上的任韻兒,但又一想,反正這事早晚都要傳出去,繼續道:“我可是朝廷命官,你身為我妻子不守婦道,先前還想讓我為你請封诰命……過去的事情不提,你都已經在外過夜,跟人舊情複燃,這一家人還怎麼做?”
請封诰命這件事,其實在賀俊風考證之後就該提上日程,但兩人中間夾雜着一個任韻兒,那位可是他青梅竹馬長大的親表妹,總之,這件事情一拖再拖。
而陳倩雪那時也并不着急,反正她是賀俊風明媒正娶的妻子,又已經為他生下了長子,被封诰命那是早晚的事,沒必要為這個為難他。
“車轱辘話我就不說了,你說的這些壓根就沒有發生過,咱們倆分開這事,我是倒黴,但你也有錯,别想着将所有事都推在我身上。
”楚雲梨一步步靠近,忽然伸手一把拽住了任韻兒,用力将她扔出了門外:“讓你滾,你是聾了嗎?”
任韻兒猝不及防之下被她一拽,往前踉跄了兩步,站穩身子後正想掙脫,可已經遲了,等回過神來,自己已然站在了廊下。
賀俊風面色微變:“惡婦!”
“我一天是你的妻子,她就得聽我的話,就得聽我管教。
”楚雲梨冷笑一聲:“你跟她感情這麼好,别讓她受委屈呀。
放我走,她就自在了。
再有,你眼中的我水性楊花,我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生下的孩子你肯定也沒有多少疼愛,又何必執着将孩子留下受委屈?”
任韻兒在來之前,并不知道夫妻之間出了何事,此刻聽了二人的交鋒,猜到了七七八八。
陳倩雪要走,賀俊風也願意讓她走,争執的就是孩子的歸屬,倆人都想要。
走了好啊!
任韻兒也顧不上跟陳倩雪計較她推自己出來的事,探頭道:“俊風,強扭的瓜不甜,你就算家人強留下,心已經飛了,過不好日子的。
圓圓他……最喜歡的就是娘,若是娘走了,他會難受。
”
“住口!”賀俊風狠狠瞪她:“這沒你的事兒,站遠一點。
”
當着陳家人的面被這樣呵斥,任韻兒隻覺得丢臉,她想轉身就走,等着他來哄,但陳倩雪要離開這件事情很要緊……她咬了咬唇,咽下心裡的委屈:“你兒子我也疼的,我這也是替孩子着想嘛。
”
賀俊風面色緩和了些,看向楚雲梨,再次強調:“你要走可以,孩子不可能給你。
”
那就是談不攏了。
楚雲梨颔首,看向陳青林:“二哥,這封休書我是不接的,事情談不好,我就還是賀家婦,不好在娘家長住。
你們先回,得空我再回來探望你們。
”
陳青海二人到這裡,本就是想弄清楚前因後果,聽到這話便作勢轉身。
陳青林不大放心,但妹妹都不走了,人家也沒留他用飯,強留下來說不過去,隻道:“倩雪,有事情你就讓人送消息來。
”
楚雲梨慎重吩咐外面的管事幫她送客。
陳家兄弟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