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氏無言以。
當着客人的面,是不太好說不待客,可大部分的時候家裡隻有夫妻二人啊,夫妻之間有什麼不好說的?待客至少得炒一個葷菜,辛辛苦苦幹一年到頭,自己舍不得吃,拿來招待外人,這不是缺心眼嗎?
關鍵是,以前如何不要緊,如今家裡了兒媳,尤其還是在自家求着人的情形下,怎麼該顧及一下兒媳的想法吧?
姜母看她欲言止,再次苦:“我知道,你一定覺得我沒管男人。
可這天底下的男人不全是聽媳婦話的,他爹就那個脾氣,誰讓我攤上了呢。
”她揮了揮手:“嘉魚徹底生我氣了,明天早上我得回,往後這院子裡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如果遇上了事,千萬告知我一聲。
”
孔氏隻得答應下來。
姜母看了看正房:“嘉魚那邊……你尋找機會,還是幫我們美言幾句,他爹說話不中聽,但不是心裡話。
”
孔氏沉默:“他那脾氣,還是改一改。
嘉魚跟别的媳婦不同,無論繼孝有會讀書,現如今你們家得靠着嘉魚,說拿人手短……”你們倆就别在兒媳面前擺長輩的譜。
關系沒到那份上,有些話不能說得太明白,姜母卻已經懂了。
她愈發委屈:“我嘉魚夠好了,你看看村裡誰家媳婦有這麼逍遙?”
這倒是真的。
不過,沈嘉魚沒占夫家便宜,自己花銀子租地住,要的就是自在。
她還供夫君讀書了呢,逍遙怎麼了?
孔氏隻道:“我真羨慕你有這麼個兒媳,讓我兒子有這事,能娶一個和嘉魚差不的,我做夢要醒了。
”
在她看來,遷就兒媳沒什麼丢臉的,吃不飽飯餓肚子才是這世上最可怕的事。
姜母明白她的思,因此,一點沒有糾纏,大早上起來收拾好東西,主動跟兒媳打了招呼,再三囑咐,這才離開。
人走了,院子裡徹底安靜下來。
孔氏做事,全聽楚雲梨的吩咐。
說實話,沒有姜家夫妻攪和,沒有别有用心之人來算計,沈嘉魚這日子還是能過的。
接下來的日子裡,除了沈家婆媳偶爾會來打擾,再沒有别的人和事需要楚雲梨費心。
一轉眼,楚雲梨生下孩子已經有半個月。
而且城裡趕考的姜繼孝也終于考完趕回。
姜繼孝的時候心裡就一直惦記着,但玲珑鎮太偏僻,少有人城裡,他找不到人打聽,也不知道家裡的消息。
開考過後,一心撲在上頭,考完了也不跟人題,找了馬車就往回趕。
最近陽光越來越好,曬得人昏昏欲睡。
在一個下午,楚雲梨被吵醒了。
外頭孔氏歡喜不已:“可算回來了。
”
姜繼孝歸心似箭,一路風塵仆仆,到家後看到安靜的院子,心情頓時一松,上孔氏的臉,急忙:“嘉魚生了嗎?”
他若是和其他人合租馬車,在鎮子口就得下,一路過來肯定能得知家裡的消息。
但他太着急了,不願等人,便花了大價錢自己租了一架,直接将他送到了家門口。
“生了!”孔氏吟吟:“母子平安。
”
姜繼孝放松下來,趕考的疲累加上一路的奔波,他整個癱軟在地上,喃喃道:“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
孔氏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扶:“你臉色不太好,趕緊歇着,餓不餓?”
姜繼孝看向正房。
那裡,妻子站在窗前,眼神冷淡地看着他。
上那樣的眼神,姜繼孝微愣了一下。
怎麼像變了個人似的?
他側頭看孔氏:“我不在的時候,出了何事?”
孔氏已經在盤算着給他做一碗蛋花湯先墊墊肚子,然後再做飯。
聽到這話,臉上的容一僵,下識看向了正房的窗戶。
“這……我不太好說,你嘉魚吧。
”
姜繼孝吓一跳:“真出事了?”
孔氏一低頭,鑽進了廚房:“我給你做點湯,你先墊吧一口。
回頭我馬上做飯。
”
姜繼孝愕然,他心裡漸漸忐忑起來,小心翼翼喚:“嘉魚?”
“回來就好。
”楚雲梨上下打量他:“你身上全是灰,先洗漱一番,換下衣衫再來看孩子。
”
姜繼孝回過神:“好!你歇着,别管我了。
”
楚雲梨答應了一聲,将窗戶關上。
院子裡的姜繼孝看着緊閉的窗戶,愣了愣。
月子裡再見不得風,這關得也太快了點吧?夫妻這麼久不見,沈嘉魚生孩子時肯定害怕,如今看到他,為何不說?
不是他一定要和妻子說話,而是沈嘉魚這态度……以前她他挺粘糊的,兩人隻要得空就有說不完的話,這不!
他廚房讓孔氏燒水,心裡有事,他也不想别處,幹脆搬了柴火幫忙燒火。
看着竈後忙活的嬸娘,他忍不住:“到底發生了什麼?”頓了頓,補充:“嘉魚生孩子傷身,我不想讓她傷神。
你老實跟我說就行了。
”
孔氏無奈:“我不是不說,是怕你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