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梨揮了揮手:“什麼好說的,他不會改姓。
”
“哪怕是這樣,咱們也要說清楚。
”蔣啟海伸手一引:“你先坐。
反正你也要吃飯,這都準備好了的……看在咱們過去幾年的夫妻分上,你就圓這一回夢吧。
”
楚雲梨微頓:“你再說這麼惡心的話,可就真走了。
”
蔣啟海:“……”
他再一次确認,面前女對他是真的有感了。
“坐下吃飯。
”蔣啟海指了指椅:“特意給你炖了補湯,你嘗嘗吧。
”
楚雲梨揉了眉心:“你别一副跟很熟的模樣,是你嫂嫂。
你得堅守規矩,可不想對不起你大哥。
”
蔣啟海:“……你都不認識大哥。
”
楚雲梨強調:“他是夫君!再者說,他有跟你似的對不起。
”
蔣啟海面色複雜:“喝湯吧!”
湯毛病,就多了兩味藥材。
不過,若是和邊上那道涼菜一起吃,就會變成劇毒的藥。
合着蔣啟海這是還有心,想弄她直接給孩改姓。
楚雲梨唇邊浮起一抹嘲諷的笑,再怎麼海誓山盟,在蔣啟海心裡,還是他爹娘比較重要。
或者說,他爹娘的一句話就已經比羅妙顔的性命還重要了。
楚雲梨喝下了湯,蔣啟海幫她夾菜,先夾的是一道熱菜,一邊道:“自從回了京城,每天好久有坐下來,心平氣和的吃一頓飯。
現在想起來,這樣美好安甯的日,仿佛是在上輩。
妙顔,到底是對不起你,也難怪你會那麼恨。
”
說話間,他像是無意一般夾了一筷涼菜過來。
楚雲梨看着面前的碗,道:“可不敢跟你同桌吃飯,實在是……怕。
還想好好活着呢。
”
蔣啟海面色微變:“你在說什麼,不明白。
”
楚雲梨意味深長看他一眼,将涼菜吃了。
然後開始吃别的,一刻鐘後,她放下筷,面露痛苦。
蔣啟海先是擔憂:“妙顔,你怎麼了?是不是身不适?需不需要看大夫?”
“要!”楚雲梨擡眼看向遠處,門口守着的婆:“找個明大夫。
”
她狠狠瞪着蔣啟海:“你給下毒?”
蔣啟海臉上的擔憂漸去,放下手裡的筷,道:“妙顔,這是你逼的。
娘走的時候,真的隻是想讓她走得毫無遺憾,想讓你幫着撒一個善意的謊,可你不答應,讓娘不瞑目。
還有爹,他分明就是被你給氣的。
不該對你下毒嗎?不該恨你嗎?”
楚雲梨一擡手,将面前的桌掀了:“蔣啟海,你不要臉。
”
“是你不乖。
”蔣啟海狠狠瞪她:“你總說是因為才會遇到不危險。
但是,不是誰都願意殺人的,若不是你太嚣張惹了梁歡歡,也不會遇上那些危險。
還有那兩個穩婆,梁家找的……其實當時是想護着你的。
”
“不信!”楚雲梨一臉鄙視:“蔣啟海,事已經發生,兩個穩婆能害到,當然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
蔣啟海突然覺得不太對勁,羅妙顔如果中毒了的話,此刻應該萬分痛苦,就算說話也應該有這麼大的力氣,想到什麼,他心裡有點慌,忍不住上下打量面前的女。
楚雲梨對上他目光:“你想說什麼?”
蔣啟海試探着問:“你難受嗎?”
楚雲梨颔首:“挺難受的。
”她指着地上的一片狼藉:“以前還能安慰自己,你是一個好人。
你是真的想要和共度一生,不過是們相遇太晚,而你身不由己,所以才會漠視别人對下毒手……但今天算是明白了,你根就虛僞至極,甚至連你也要殺。
”
蔣啟海強制鎮定:“你在說什麼?”
“湯有毒,涼菜也有毒。
蔣啟海,你實在太小看了。
”楚雲梨站起身:“你被關在後院這麼久,大概不知道已經收服了府裡所有的人。
這麼說吧,不想讓你拿到的東西,你一定拿不到。
不想讓你辦成的事,你也一定辦不成。
前兩天你才花大價錢拿到了一些不好的藥,今天就這麼熱的請吃飯……蔣啟海,忍着仇恨,對着仇人強顔歡笑,很難受吧?”
蔣啟海瞪着她,心中突然湧起一股被愚弄的憤怒。
面前的女人明明什麼都知道,卻裝不知,應該就是來看他笑話的。
“羅妙顔!”
楚雲梨掏了掏耳朵:“還這麼年輕,也有生病,聽得見,你不用這麼大聲。
”
說到“生病”二字,語氣特别重。
蔣啟海:“……”紮心!
來他也有一個康健的身體,可惜被羅妙顔毀了。
一時間,他滿腔激憤:“羅妙顔,隻恨自己當初瞎了眼……”
楚雲梨打斷他:“蔣啟海,你别覺得自己是香饽饽,像你這種毫無擔當的男人,誰嫁誰倒黴。
如果有下輩,隻希望從未遇到過你這樣的混賬。
”
蔣啟海看着面前語氣刻薄的女,是真的恨自己當初瞎了眼。
如果挑一個溫柔的,哪會有這些事發生?
楚雲梨看着他越來越白的臉色,問:“你難不難受?”
蔣啟海真的特别難受,是被氣的。
“來呢,想為難你,但你偏要與為難,還想要的命。
”楚雲梨歎息:“從今往後你就在自己的院裡安心靜養吧。
你可要多活一段日,看着将羅家發揚光大。
”
蔣啟海狠狠瞪着她。
楚雲梨不以為意,心特别好,吩咐人來收拾地上的狼藉:“今日起,的吩咐,不許公門,府裡的人也不許私底下找他說話,不許幫他做事。
”
蔣啟海悲憤大叫:“羅妙顔,你是要逼?”
楚雲梨眼神意味深長,唇邊笑容揚起:“就你如今這破身,還用得着逼?”
他來也活不了多久了。
蔣啟海覺得自己被紮了一刀,心頭特别難受。
他找不到任何法對付羅妙顔,今日這件事,他暗中準備了許久,結果還是失敗了。
一時間,蔣啟海都有些絕望。
“妙顔,對不起你,你要怎樣才肯放過?”
楚雲梨搖了搖手指:“不接受你的道歉。
至于要怎麼對你,現在還想好呢,你先回去等着吧!”
蔣啟海:“……”這就跟頭上懸了一把鋒利的大刀似的,不知道那刀何時會落下來。
也不知道刀會不會砍歪留他一條命,或是直接将他砍成兩節。
“平安如果知道你這麼對,一定會怨恨你的。
之前那麼疼他,他對滿心儒慕,一定會幫報仇。
”
“你想多了。
”楚雲梨好笑地道:“他還那麼小,什麼都記不得。
等他知道父親的意思,你墳頭早就長草了。
”
蔣啟海心中一跳:“你别胡說。
”
楚雲梨興緻來了,笑着道:“你就當是胡說吧,反正從不亂講話,說的都是事實。
”
平安如今剛剛啟蒙,這麼大點的孩,其實壓根就不認識各種字的意思。
不過,稍微大點就明白,曉事早的,大概四五歲就能知道父親怎麼寫,是何意。
也就是說,蔣啟海活不到孩五歲。
這還是羅妙顔第一回明着表态說不會留他性命。
蔣啟海心裡很慌,他哪怕每天都在養傷,這不能吃,那不能吃,許多事都不能做。
每天都在喝藥,他也還是舍不得。
之前他就隐隐猜到羅妙顔恨他入骨,不會放過他。
卻還是心存僥幸,因為他和雙親不同,雙親從一開始就對羅妙顔安好心,從來有想過要護着她。
而他和羅妙顔是有感的,再說,哪怕羅妙顔再恨他,他也是平安的親爹。
隻為了孩,她應該不會對他下殺手。
不然,親娘殺了親爹,讓孩如何自處?
“羅妙顔,你不能殺。
”
楚雲梨笑了:“還是那話,殺人是要償命的。
你今天給下毒,也想對你手啊!隻是把你關着……畢竟,現如今的你已經不需要手。
你回去好好喝藥,你熬不了多久。
再則,做不到對你下毒,但卻能攔着大夫不給你治病,回去好好受着吧!”
蔣啟海心中一慌,他身上的傷勢很複雜,别看能行自如,其實身虧損得很嚴重。
大夫都說了,得好好喝藥,好好養着,否則就會有性命之憂。
羅妙顔不讓大夫給他治病,其實就是要他的命。
想到此,蔣啟海徹底急了:“妙顔,是一時想岔了……今天這周飯菜根就有毒……”想到面前的女說她已經知道了他買藥的事,解釋:“舍得對你手,這裡面有髒東西。
”
楚雲梨似笑非笑:“那你全部撿了吃了,就信你。
”
蔣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