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門。
梁歡歡這個有些任性的人,不怎麼在乎外人看待自己的目光,換做别的女人,在離開夫家之後,怕是這輩子都會對夫家的大門繞着走。
她也不願意登門,但這不是沒耐心了麼!
楚雲梨倒是很樂意見她。
畢竟,羅妙顔可是因為她才沒了命的。
不能因為人離開了,就将這些事情忘了。
“将她請到蔣啟海的院子裡。
”
如今蔣啟海也不得出院子門,每天見的都是伺候他的幾個下人,聽到外頭有淩亂的腳步聲。
他詫異地看了過去,然後就看到了一身華貴的梁歡歡。
夫妻二人見面,頗有種物是人非之感。
蔣啟海面色複雜難言:“你怎麼會來?”
梁歡歡看到他,微愣了一下。
不為别的,蔣啟海生了病之後,整個人越來越瘦,已經沒有了曾經的俊秀儒雅。
“我來找羅妙顔!她的人把我帶到了這裡……”她想到什麼,頓時就惱了:“這女人就是沒安好心,故意讓我見你,故意給我添堵。
”
蔣啟海:“……”看到他就是添堵?
夫妻幾載,蔣啟海自認為對她有足夠的耐心,在她面前,簡直比面對自己的親爹娘還要聽話。
後來梁歡歡想要離開,他也沒死攔着……結果梁歡歡這麼快就找到了下家,簡直一點舊情都不念,如今更是說出這樣的話來。
“歡歡,你過得可好?”
提起如今的日子,梁歡歡唇角忍不住上翹,微微仰着下巴:“他對我很好,比你對我好多了。
至少,他沒有找些女人來給我添堵,甚至還悄悄在外弄出了孩子。
蔣啟海,如果早知道你是這樣虛僞的人,從一開始我就不會和你糾纏。
”
蔣啟海苦笑:“我對你那麼好,你真就一點沒記住?”
錯處倒是記得牢得很。
梁歡歡冷哼了一聲:“我好好的一個人,到了你家被折騰成這樣,我找你算賬就是好的。
他想讓我記你的好……蔣啟海,你太不要臉了。
”
夫妻倆見面後,鬧得并不愉快。
楚雲梨就是這個時候進來的。
本來氣氛就挺怪異,再加上了她,院子裡的下人簡直恨不能自己是隐形的。
“羅妙顔,你如今倒是風光得很。
”梁歡歡并沒有想做什麼,登門就是為了給她添堵的:“以前我都沒想到你竟然有這麼大的本事,還學會做生意了。
要麼是蔣啟海眼光好呢,先是看中了我,後又挑了你。
”
說到這裡,她看向蔣啟海:“你唯一的優點,大概就是會挑人。
”
蔣啟海:“……”沒見過這麼誇自己的,忒不要臉了。
羅妙顔确實是個很能幹的女子,韌性和毅力包括膽子都是世間少有。
但梁歡歡呢,除了有一雙不講道理的爹娘外,簡直毫無可取之處。
“梁歡歡,我們倆的關系,見面都是吵。
哪怕不吵,也說不出好聽的話來。
”楚雲梨手指揮了揮手:“把茶水撤下去,這可不是家裡的客人。
”
梁歡歡臉色難看起來。
她不是缺這一杯茶,而是羅妙顔這态度着實氣人:“羅妙顔,你竊取蔣家,若我插手的話,你休想過得安逸。
”
這倒是事實,楚雲梨卻并不害怕,笑着道:“你就不好奇我這般讨厭你,卻又願意見你的緣由?”
梁歡歡滿心狐疑:“你想說什麼?”
楚雲梨心情愉悅無比:“就是剛好查到了一點事,咱們同為女子,實在看不得有人跟我一樣被男人所騙。
哪怕我讨厭你,也想讓你知道真相。
”
梁歡歡面色微變:“夫君不會騙我。
”
楚雲梨好奇問:“他今年都已經二十有一,這個年紀的男人,說自己沒有成親,你也信?”
對外,梁歡歡現在的這個夫君确實沒有成過親,但還未談婚論嫁時,他就已經跟梁家坦白過,他之前的運氣不太好,定過了兩個未婚妻,但那兩人一個生病,一個跟人私奔,所以才耽擱到了現在。
這些事情說出去不光彩,梁歡歡便做了主,跟外人不說這些,家裡人知道就行了。
“這不關你的事。
”梁歡歡不樂意告訴她真相:“管好你自己就行,其他的事情少打聽。
”
定過親有什麼稀奇?
她還成過親呢,有什麼資格嫌棄人家?
楚雲梨笑容可掬:“我聽說了一些關于他的事,你不聽聽嗎?”
梁歡歡沉下了臉:“不就是定過親,我早就知道了。
你少來挑撥我們夫妻感情。
羅妙顔,我今日登門,就是想跟你說一句,做事情别太過分。
我曾經是蔣家的媳婦,結果他們家的人出了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
說到後來,她臉上已經帶上了笑容,用手指着楚雲梨:“我就在這裡盯着你,你别落把柄在我手裡哦。
”
楚雲梨并沒有将這些話放在心上,意味深長地道:“我想說的可不是定親。
我剛才說的是我們倆有相同的經曆。
”
梁歡歡冷哼一聲:“我不信自己的夫君,跑來信你?你覺得我有沒有那麼蠢?”
“但他确确實實已經成了親,還有孩子哦!”楚雲梨搖了搖頭:“不信的話,你可以去打聽一下嘛。
反正發生過的事情,再怎麼遮掩,隻要用心去查,一定能查得出真相。
”
看她說得這般笃定,梁歡歡心裡也不太安穩:“你别騙我。
”
“我沒那麼閑,若不是為了告訴你這件事,剛才都不會讓你進門。
”楚雲梨笑意盈盈:“說白了,我就是想看你的笑話。
”
梁歡歡黑了臉,氣沖沖走了。
蔣啟海看着她的背影,歎氣:“你撩撥她做甚?這事若是真的,她說不準會遷怒你,會與你為難。
”
楚雲梨上下打量他:“你沒病吧?腦子不清楚了?”
蔣啟海臉也黑了:“我是擔憂你。
”
“所以我才說你腦子有病嘛,自從我發現你騙了我之後,我做的事情哪一件不是為了和你撇清關系?哪一件看你的情面了?你爹娘和你自己被關在這個院子裡,許多事情想做不能做,可全都是因為我。
都這樣了,你還替我着想?”楚雲梨搖搖頭:“這也忒蠢了。
”
蔣啟海:“……”
“我犯賤,行了吧?”
楚雲梨一臉鄙視:“你這是黔驢技窮,知道說服不了我,想着用情來打動我。
蔣啟海,你趁早收了這些心思,看到你這模樣,我覺得惡心。
”
蔣啟海心思被說中,忍不住惱羞成怒:“羅妙顔,你下手這麼狠,一點舊情都不念。
早晚會衆叛親離!平安也不會認你這個狠心的娘!”
“你又看不到那一天。
”楚雲梨揮了揮手:“好好養着,争取多活幾天。
”
蔣啟海:“……”
不提及他的病還好,一想起自己的身子,蔣啟海就滿臉頹然。
另一邊,梁歡歡回到家裡後,面對着迎上前來的夫君,再沒有了以前的歡喜。
她忍不住暗地裡打量面前的男人,問:“你家住在外地,之前你總說怕我和你爹娘相處不好,但咱們已經是夫妻了,我一直沒伺候公婆,是不是不太好?”
她提議:“剛好要到端午,你讓他們來京城吧!”
男人姓孔,家中這兩年沒落了,但底蘊是有的。
舉手投足間都是優雅,聞言忍不住笑:“這世上多的是不想伺候婆婆的媳婦,還沒見過上趕着的。
歡歡,你總說自己脾氣不好,但在我眼裡,你真的是這個世上最好的女子了。
我給你炖了湯,快來喝。
若是覺得哪裡不好,一定要跟我提。
”
梁歡歡被他捧得有些暈乎乎,暫時忘了這茬,乖乖去喝湯了。
兩日後,梁歡歡剛剛起身,今天的丫鬟面色不太好,急沖沖地跑了進來。
“姑娘!”
梁歡歡有些起床氣,看到丫鬟如此,愈發不高興:“規矩呢?”
丫鬟吓一跳,急忙跪了下去:“姑娘,奴婢有急事要禀告。
”
“再急也不能忘了規矩。
”梁歡歡語氣嚴厲,将人呵斥了一頓,末了還将其攆出了門。
這邊還沒把丫鬟送出門,另一個婆子趕了過來:“怎麼幾句話還沒有說清楚?那個女人,非說要來見家中妾室,帶着兩個孩子在往裡闖呢。
”
梁歡歡聽得一頭霧水。
這都什麼跟什麼?
哪裡來的女人?哪裡來的孩子?
恰在此時,孔甯撲了進來:“歡歡,你聽我解釋。
”
梁歡歡心頭咯噔一聲:“你想說什麼?”
孔甯滿臉慌亂:“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
之前我已經和她徹底分開,早已經說清楚了,本就男婚女嫁各不相幹,她也已經另找了一個男人。
我離開家的時候,她都已經訂好了婚期。
我不明白她為何要找來這裡,你千萬别生氣……”
梁歡歡:“……”合着羅妙顔說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