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吧。
”蔣老爺歎息一聲:“到底是我們家對不住歡歡,做不成恩愛夫妻,也不能成為怨偶。
”
兩家都有意,事情很順利。
當初蔣啟海和梁歡歡成親是去衙門領過婚書的,因此,需要衙門那邊再出一份切結書。
梁家因為有那個四品官員的親戚,不大的事情都不會為難,就在當天,兩家都沒有出面,隻讓下人跑了一趟,就都拿到了切結書。
蔣老爺心裡挺舍不得的,不過,有些事情不能強求。
梁家可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真要是把人逼急了,蔣家一定讨不了好。
楚雲梨看着那墨迹還未幹的紙,若有所思。
邊上梁母突然道:“歡歡很快就會定親,她既然已經和啟海沒關系,啟海也可以另娶。
他之前已經娶過一個,雖然如今是名義上的嫂嫂,卻也能再續前緣。
我們家是不管的,你們不必顧慮梁家的想法。
”
竟然有撮合蔣啟海和羅妙顔的意思。
蔣老爺面色不變,起身親自将二人送了出去。
楚雲梨伸手拿起留在桌上的切結書,直接又去了蔣啟海的院子,剛到門口就被人攔住,不過沒人能攔得住她,她再次順利地進到了正房中。
蔣啟海正睡得昏昏沉沉,聽到有動靜,睜眼就看見了羅妙顔滿臉的幸災樂禍。
他忍不住皺眉:“又出了何事?”
楚雲梨将那張紙展開放在他眼前“認識字嗎?”
蔣啟海下意識看向那上頭的字,眼睛越瞪越大:“她怎麼敢?”
楚雲梨笑意盈盈:“梁歡歡膽子大着呢,剛才你那前嶽母還說,然後與你再無關系,你想娶誰就娶誰。
他們不會再管,換句話說就是,梁歡歡會再嫁,你們家若是懂事,就不該上門去鬧。
”
蔣啟海特别想将她的笑臉撕下來踩在地上,夫妻和離,有那麼好笑嗎?
“牙都要笑掉了,你是沒見過決裂的夫妻麼?”
“見過的。
”楚雲梨當然看過:“但像你們這樣先前愛得要死要活,為了長相厮守竟然去騙别的女人生孩子,最後卻落得分道揚镳的夫妻,我還是第一次見。
”
蔣啟海狠狠瞪着她。
楚雲梨又笑了:“你那眼睛小點,小心瞪出來了,已經成了個廢人了,這再成了瞎子,怕是又有人會撮合我們倆!我是絕對不可能再回頭跟你這樣的騙子做夫妻的,你趁早死了這條心,也勸勸你爹娘,别做這種白日夢。
”
蔣啟海已經成了廢人,暫時沒有那些想法。
他說不過她,聽她說話,每次他都要暗自生悶氣,當即也不為難自己,幹脆閉上了眼睡覺。
楚雲梨到這裡來的事,蔣姥爺很快就知道了。
他那邊送完了人,怕兒子乍然得知自己被和離的事後氣出個好歹,急忙忙趕了過來。
“啟海,大丈夫何患無妻。
當初我們給你選梁家這門婚事并沒有多看重姑娘本身,其實這大錯特錯,這幾年來,你過的什麼日子,我跟你娘都看在眼裡,等你養好了身子,我們重新給你挑一個好的。
”蔣老爺看了一眼楚雲梨:“你如果想和妙顔重歸于好,也不是不能。
”
楚雲梨滿臉嘲諷。
她就知道會如此。
“我才不要嫁給他,我是他的嫂嫂,若是再在一起,那成什麼了?不收外人的唾沫星子會淹死人,我也不想對不起亡夫。
”
她口中的亡夫,指的是蔣啟明。
但在場的幾個人都知道,她和蔣啟明之前壓根就不認識,算什麼夫妻?
蔣啟海胸口又開始起伏,這是被氣的。
蔣老爺見狀,道:“你給我出去。
回頭沒我的吩咐,不許再到這個院子裡來,既然你想做嫂嫂,那就該知道分寸。
”
楚雲梨颔首:“我這就走,你以為我想來嗎?我本來就是好心,不讓蔣啟海做個睜眼瞎……”
蔣老爺氣不打一處來:“滾!”
楚雲梨本來已經走到了門口,聽到這話回頭:“你們父子倆都是一個樣子,好好的人哪裡會滾,反正我隻會走,你們不要勉強我!”
蔣老爺:“……”
他真心覺得,自己會被這個女人給氣死。
另一邊,蔣母得知了這事,又受了打擊,身子愈發不好。
她總覺得自己時日無多,卻又不甘心。
如果她就這麼沒了,兒子又病成那樣,平安兄妹還那麼小,羅妙顔嘴上是厲害,但一直沒什麼手段,這家最後說不準真的會落到男人那些還未出世的孩子手裡。
蔣母一想到這些,就整宿整宿的睡不着,結果回頭還得着男人又找了一個好生養的女人接回來,這一回簽了賣身契。
哪怕是個婢生子,隻要運氣好,一樣能接手家業。
蔣母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于是,她找來了身邊的老人,暗地裡接觸了蔣老爺身邊那些已經被他收買的随從。
蔣老爺發覺自己不行了。
他這兩年很忙,有些力不從心,但隻要不縱欲,還是能一振雄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