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昌雨不願意相信陳世林在外頭有女人,她不願意聽這樣模棱兩可的話:“你的意思是,陳世林和她不清不楚?”
“我沒親眼所見,隻是猜測。
”楚雲梨攤手:“你想知道真相,得你自己去問,去看。
”
楊昌雨回家後,眼神不停偷瞄陳世林。
陳世林又不是瞎子,當然感覺得到,問:“你有事嗎?”
楊昌雨磨磨蹭蹭上前,小心翼翼地問:“是不是我哪做得不好,你對我有意見?”
陳世林:“……”她做得不好的地方多了去,窮就是一等一的大罪。
當下的夫家就不能惦記媳婦的嫁妝,他心裡再嫌棄楊家窮,也不能說出口。
“沒有。
”
楊昌雨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我們是夫妻,我是你媳婦,得給你生孩子。
你昨夜那樣……我一個人生不出來。
”
陳世林揉揉眉心,和他同齡的人确實已經有些做了爹:“我最近太累,身子虛,家裡又沒什麼好東西吃,心情又不太好……過兩天再說吧!”
楊昌雨見他語氣緩和,沒有厭惡了自己,暗自松了一口氣。
但她也清楚,男人就沒有不偷腥的,夫妻倆這麼久不見,再怎麼虛弱,都不應該對她無感。
“夫君,我想跟你一起去城裡。
離我哥哥近點……他手頭那麼多的書,多少能幫上你的忙。
”
陳世林想也不想地道:“我自己去拿也行。
”
楊昌華看在妹妹的份上,從來沒有為難過他。
哪怕柳家祖孫不願意将書給他,楊昌華也還是私底下給了他的。
楊昌雨暗自咬牙:“鄉下的活我做不了,都是在幫倒忙。
我想去城裡好好照顧你。
”
“養不起。
”陳世林揮開她的手。
楊昌雨:“……”
養不起媳婦,還說得理直氣壯,也是個能人。
很快到了何家的大喜日子,這和紅白喜事不同,考中了秀才對于整個村裡乃至于整個鎮上都有好處,有不少先前與何家沒有來往的人上門賀喜。
何母一開始就猜到客人很多,準備了好幾十桌,最後飯菜不夠,她又急忙讓人去采買,重新做了幾十桌,才勉強将客人應付下來。
累是累,但她卻很高興。
堂屋中禮物收了一堆,何母不用看也知道裡面有不少貴重東西。
還有,這一次的喜事上,還有不少人提出願意和她結親,哪個孩子都行……以前何家窮,外人避之不及,都不想與他們來往,更别提結親的事。
而現如今,幾個孩子的婚事她可以挑了又挑。
自家這是真的和以前不同了。
她高興之餘,也清楚這一切都是兒媳婦帶來的。
因此,哪怕忙忙碌碌,她也親自去廚房給兒媳裝了飯菜。
喜事辦完,何懷安并沒有在村裡多留。
這也是何母的意思,留在村裡,衆人對着兒子都滿是贊譽,這人嘛,好話聽多了就容易飄飄然,她怕兒子沉不下心來認真讀書。
去城裡就不同了,有柳家人看着。
加上城裡的秀才多,不容易迷失。
夫妻倆回城,陳世林聽說了消息,又找了上來。
“我能不能搭車?”
何懷安一臉驚奇:“你坐外頭不累嗎?”
陳世林當然累,但是能省一點是一點,家裡越來越窮,哪怕拼了命的擠銀子給他,卻還是拿不出多少來。
他本來可以多留在家中一段時間,明年或是後來再去城裡,但他幹不慣家裡的活,又沒考□□名,若是天天閑着,會被人說閑話。
此刻的他是真的有些羨慕何懷安的,這成了秀才,每個月可以去衙門領米,名下幾十畝田地不用交稅……就上何家沒這麼多地,也多的是人願意将地挂在他的名下。
這也不是白挂,得給好處的。
成了秀才,不用幹活,也沒人多嘴。
“不怕,欲成大事者,得苦其心志,勞其筋骨。
”陳世林一本正經:“就當是磨練了。
”
“不行!”楚雲梨出面:“你占便宜也要有個度,想坐馬車,得付車資。
”
陳世林:“……”若要付銀子,他還不如去鎮上坐馬車呢。
至少有個地方可以靠,不用挂在馬車上左搖右晃,仿佛随時都會被甩下來。
他目光落在何懷安身上。
何懷安一臉歉然:“我早就說過要離你遠一點,每次跟你湊在一起,準沒好事。
上次在城門口把你帶回來,那是看你找不到馬車。
如今你能找到,還是自己想法子的好。
你自己别說這一次沒考中是時運不濟,你太倒黴,我怕你的黴運沾染上我。
”
陳世林氣得心梗。
夫妻丢下這些話,輕飄飄走了。
到了鎮子口,馬上又被人攔下,這一回站在路旁的人是楊昌雨,她不是想要搭馬車,而是有事相求。
“飛瑤,聽說你要做娘了,我真替你高興。
”楊昌雨說着這話,心裡酸溜溜的。
楚雲梨上下打量她:“你像變了個人似的。
”
楊昌雨局促地整理了一下身上衣衫,她也知道自己穿的太過破舊。
這樣的衣衫在未嫁時,她從來不上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