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梨強調:“我是想離開。
”
不是想回樓家。
萬氏面色複雜:“你都有孩子了。
”
這麼說吧,樓家養女有很多。
多了就不稀奇了,家中也不會那麼重視,樓嬌嬌本身就不得母親寵愛,所以才會有這樣一門婚事。
現如今出了這些意外,萬氏覺得,婆婆應該不會在乎九妹到底伺候了誰,到底給誰生了孩子。
說實話,在她看來,樓嬌嬌分明是死路一條。
隻要孩子落地,樓嬌嬌應該就活不了了。
畢竟,一女同侍二夫,好說不好聽。
尤其石志林還是知縣大人的女婿。
石家但凡有點腦子,都不會讓樓嬌嬌活下去。
萬氏自己是女子,她性子向來事不關己,此刻也忍不住生出了幾分憐惜:“九妹,我幫不上你,母親大抵也不會管,你自己要多留個心眼。
”頓了頓,她繼續道:“我今日過來是想勸你幫着讓兩家和好的。
你自己多想想吧!”
她會來這一趟,是因為暗地裡得了石家的好處。
再有,石家和知縣感情好,也就等于樓家和知縣大人也是親戚。
樓家人上門都勸不動,石夫人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她能做的就是催促樓嬌嬌一次次登李氏的門。
楚雲梨願意出門,李氏每次都會見她,但卻始終不曾松口。
如此又過了小半個月,這天羅老爺的案子終于開審,關于他做的那些事,李大人早已經查明,當日就判了他十多年,還勒令羅家賠償那莊戶的損失,更是罰了羅家一筆銀子。
羅家母女都在,楚雲梨站在人群後旁聽,石夫人并沒出面,但卻也從頭看到了尾。
得知羅老爺的罪名後,她歎了口氣。
“回吧。
”
馬車轉過街角,她忍不住開始勸:“樓姨娘,你别以為志林和雨娘分開之後就會一心一意和你過日子,我告訴你不可能。
你這一輩子都是志康的妾……”
突然馬車停住,楚雲梨扶住了小桌才穩住身子,她一把掀開簾子,剛好看到一個孩童摔倒在馬前。
好在車夫反應快,才沒有踩上去。
車夫吓出了一身冷汗,呵斥邊上的大人:“衙門審案,街上這麼多的馬車,為何不把孩子看好,萬一踩着了算誰的?”
孩子的娘臉都吓白了,急忙将孩子摟在懷裡安慰。
聽到車夫這話,頓時不滿,叉着腰道:“有馬車了不起?這道是你家的?你明明看到街上這麼多人,為何不慢一點?還好意思來罵,我沒問你要賠償就是好的。
”
石夫人今日特意來看羅家的熱鬧,兩家是姻親,她不便出面,于是找了家裡采買的馬車。
這馬車很破,隻能勉強能用。
也難怪衣着普通的婦人敢當街臭罵車夫。
車夫面色一言難盡,正想再争辯幾句,就聽到裡面的主子道:“方才險些讓樓姨娘動了胎氣,别在這裡耽擱了,趕緊走吧。
”
主子吩咐,車夫不敢不聽,當即冷聲道:“讓開,我有急事。
”
“你以為我沒事嗎?”婦人不依不饒:“我也沒空在這裡跟你閑扯,要不是你嫌棄傷着我孩子,我才懶得跟你廢話。
”
邊上有人勸說婦人,好多人圍過來看熱鬧。
挪車一時間根本就挪不動,好不容易等到衆人散去,車夫離開那條街時,已經是一刻鐘之後。
馬車剛剛轉彎,就被前面的人攔住。
“母親,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呢,沒想到真的是你。
”
攔住她們的人是羅香兒。
羅香兒就站在大道中間,車夫自然是不敢撞的。
石夫人自認為對羅家仁至義盡,沒有對不起他們的地方,今日沒有出面,不過是怕外人議論。
此刻被戳穿了身份,便不覺得有隐瞞的必要,掀開簾子道:“我剛好路過,也是送樓姨娘來和雨娘喝茶。
”
“是麼?”羅香兒上前兩步:“母親,我想回家。
”
石夫人面色複雜:“你還是先在娘家住一段吧。
就算要回,也等樓姨娘臨盆後再說。
”
羅夫人一直站在旁邊,此刻終于忍不住了:“親家母,都說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香兒和志康能做夫妻,不知道是多少世修來的緣分,依我意思,還是讓他們和好。
這樣,香兒之前确實做錯了事,我跟孩子他爹商量過了,回頭會給她多加三間鋪子做嫁妝。
”
石夫人有些心動,卻還是搖頭道:“親家母,這事情可以商量,但香兒現在不能回來。
她之前可不止一次對樓姨娘動手,這個孩子很要緊。
雨娘都沒有讓樓姨娘落胎……這是志康唯一的血脈。
”
言下之意,在楚雲梨臨盆之前,都不讓羅香兒進門。
羅家母女臉色都不太好看,羅夫人忍不住再次出聲:“香兒已經知道錯了,以後絕不會再犯。
再說,這個孩子出生後也要喚她一身母親。
”
“那可不一定。
”石夫人就不愛聽這話,好像自己兒子沒選擇一定要和這蛇蠍婦人過一輩子似的。
在她看來,羅香兒連沒出生的孩子都容不下,等着孩子落地,真落到她手裡。
還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