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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 被報恩(完)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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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盼雲聽到了賀常山這番話,再看她一臉嚴肅,并不像是玩笑,心中頓時絕望。

     去了一趟江城,讓她徹底明白,僥幸心理要不得,曾經以為的退路根本就不在,姨母和母親都不管她。

    如果賀常山再不幫她的話,她這一生就真的隻能和周紅皮這樣的人攪和在一起。

     關鍵是,周紅皮為了接她出張家,失去了一隻手! 每個人都一樣,付出得太多,就想要收獲。

    周紅皮要的就是她陪在他身邊……可是她根本就不喜歡這樣的男人,呆在他身邊的每一刻都是煎熬。

     若真的要和這樣的人糾纏一生,那還不如趁早死了。

     潘盼雲哭得泣不成聲,整個人幾乎站立不住:“賀叔,你就幫幫我吧……這樣你再幫了我這一次往後我都聽你的,哪怕你讓我一輩子不見你,我都願意……我太可憐了,他們都是混混,不拿我當人看……” 賀常山之前幫了潘家母子那麼多年,潘盼雲隻是下意識在他面前賣慘。

     可周紅皮聽到這話,臉都黑了。

    本來他不打算搭理潘盼雲跑來求人這事,畢竟賀常山在城裡有頭有臉,也算是個人物,若兩人之間有交情,對他是有好處的。

     可眼瞅着潘盼雲越說越不像話,他忍無可忍,直接上前一把拽住了她:“咱們奔波這一路,還是趕緊回家歇着吧!”語氣不容拒絕,臨離開前,還沖着賀常山打了個招呼。

     賀常山沒有理他! 以前賀常山就是這城裡的富商,現在的身價更是翻了幾番,不搭理街上的混混本也在情理之中。

     周紅皮倒也不惱,或者說,他惱的是潘盼雲。

     看着兩人糾纏着離開,賀常山輕聲問:“你能告訴我真相嗎?” 楚雲梨上了馬車:“潘盼雲借着你對她的憐惜,加上你對她毫無防備,你們倆成功圓了房。

    你沒有懷疑她,隻以為是自己酒後亂性。

    你又照顧了他們母子多年,加上于家那邊不好交代。

    她提出要給你做妾,你答應了。

    ” 賀常山閉了閉眼。

     其實,他已經隐隐猜到了這些。

    此刻聽着還是特别難受,或者說,他心裡還存着一絲僥幸,覺得面前的人是自己妻子。

    可現在這些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從她口中說出,讓他徹底明白,自己真心愛重的人已經不在。

     他喉嚨幹澀,聲音嘶啞:“然後呢?” “然後我就出事了。

    ”楚雲梨歎口氣:“我們一家都對她沒有防備,她和我們同處一屋檐下,想要對我們動手,實在太容易了。

    我甚至是“病”死的。

    ” 賀常山眼圈血紅:“都怪我。

    ” 不偏不倚的說,這件事情不怪賀常山,隻怪潘盼雲太過無恥。

    若真要說他哪裡不對,大概就是他太過正直。

     覺着姑娘失/身于自己,便想要照顧人家一生。

    結果,害了自己最親的人。

     兩人回去後,賀常山照常做生意,但回家的時間越來越少,也從來都沒有提過要同住一室。

     如此,又過了半年。

     這天,楚雲梨又去探望了潘盼雲。

     這半年以來,潘盼雲過得很不好。

     按照當下的規矩,潘盼雲給周紅皮做繼室,要給他的孩子做娘,更要給他的嶽家做女兒。

     也就是說,男人做了鳏夫再娶,就有了兩個嶽家。

     周紅皮本身有一雙兒女,他嶽父那邊覺着他一個大男人照顧不好兩個孩子,所以才将孩子接走了的。

    但每個月都需要他付銀子。

     他若是雙手健全,身上無病無災。

    賺來銀子養兩個孩子是綽綽有餘,可如今不同,他一隻手沒了,整個成了殘廢。

    養活自己都難,哪有銀子養活孩子? 換作狠心的人,大概就會把孩子丢回來,讓他們一家子自生自滅。

    但他嶽父念及孩子是自己女兒的血脈,沒娘就已經很可憐了,怎麼都舍不得讓孩子回去吃苦,再說有了後娘就有了後爹。

    他不忍心讓孩子淪落到那樣的境地。

     舍不得送孩子回去,那就得養着二人。

    一家人是怎麼想都不甘心,加上周紅皮斷手的真相并不是什麼秘密,這樣的情形下,他們怎麼可能會喜歡潘盼雲? 不要說喜歡,他們甚至是厭惡這個女人的。

     女婿這麼年輕,他們并沒想讓其幫女兒守一輩子,也想過幫其說媒,但那至少得是一年之後吧。

    或者半年也行……周紅皮可倒好,兩個月不到就把人給領進了門,且在此之前,兩人早已勾搭上了,陳家甚至懷疑女兒還沒有走,周紅皮就已經在外頭亂來。

     這些事情樁樁件件積攢在一起,陳家簡直是滿腹怒氣……死去的人已經死了,就算是不提周紅皮到底有沒有背叛女兒,隻他斷手這件事。

    陳家是怎麼想怎麼難受。

     于是,這半年以來,陳家人沒少上門苛待潘盼雲。

     周紅皮自己對潘盼雲一腔真心,一開始和她來往,心裡是挺樂觀的,以為張麻子一高興就會成全他們。

    結果,事情往最差的方向走,他斷手的時候沒想那麼多,隻想着别讓張麻子追究,順便還能救佳人脫離苦海。

     可斷手後,他才發覺了種種不便。

     手這東西,有的時候不覺得如何,等到沒了,才察覺到它的重要。

     說實話,他後悔了。

     也是因為張麻子讓他斷手的時候,他沒有後悔的餘地。

     知道他們倆暗地裡苟且,就算他當時放棄了帶潘盼雲離開,張麻子也不會放過他。

     可讓他難以接受的是,他付出了這麼多,把人接出來。

    潘盼雲竟然會離他而去,甚至是不告而别。

    總之,走到如今,周紅皮心裡滿腹怨氣。

     因此,面對陳家人對潘盼雲的刁難,他向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偶爾還會幫着陳家說話。

     陳家都是對的,說潘盼雲都是為了她好,潘盼雲若是不聽,那是不識好歹。

     楚雲梨眼前的潘盼雲,整個人都瘦脫了相。

     看到楚雲梨出現,她眼神都有些遲鈍,半晌才認出了楚雲梨,她眼睛一亮,大喜:“夫人,你是來探望我的嗎?” 楚雲梨颔首:“我是來看你有多慘的!” 潘盼雲:“……” 曾經的賀家夫妻真的很好相處,心地善良,特别好說話。

    她那時候但凡有事求上門,夫妻倆都會盡力幫忙。

    這一轉眼又過去了半年,她以為夫妻倆已經原諒了自己,所以樓慧娘才會出現。

     她垂下眼眸,神情低落:“我現在過得很不好,你看了應該會很高興。

    ” 楚雲梨笑吟吟:“對!” 潘盼雲:“……”這人也太壞了。

    她真覺得自己曾經眼瞎,才會覺得樓慧娘性子純良。

     她不想多言,轉身就想走。

     楚雲梨出聲:“我會過來,是因為又聽說你身上發生了一些事。

    ” 潘盼雲聽到這話,面色發白:“你聽說了什麼?” 上一次她在張麻子家中,這女人出現後,直接戳穿了她和周紅皮之間的苟且,那之後她本來就不好過的日子變得更加難過。

     真的,如今她要操持家裡家外,還要洗那些陳家人從外面接來的臭衣,就是為了賺銀子補貼家用。

    她提出要出去做夥計,周紅皮答應,可卻被陳家阻止。

     曾經潘盼雲之所以會勾搭周紅皮,一來是借着她離開張麻子。

    二來,也是覺得他是個不錯的人,上頭又沒有長輩管束,若萬一事情不順利,跟這樣一個人過一輩子也不錯。

     可後來她才發現自己錯了,特麼周紅皮爹娘确實已經不在,可他那嶽父嶽母簡直比他親爹娘操心還多,對她更是一點都不客氣,恨不能把她當牛馬使喚。

    這樣的情形下,潘盼雲自然又有了其他的心思。

     她自己做了什麼,自己心裡清楚,此刻是越想越心虛,越想越害怕。

    眼看樓慧娘不吭聲,那眼神卻像是什麼都知道,她追問:“你到底來做什麼?” 楚雲梨意有所指:“我是真沒想到,你好不容易出火坑,又往裡跳。

    ” 聞言,潘盼雲面色煞白如紙。

     她找回自己的聲音後,低聲哀求道:“你别出去說好不好,我求你了。

    ”她越想越害怕,整個人軟倒在地:“夫人,您是個好人,就放過我吧……我求你了……我給你磕頭還不行麼……” 說着真就跪在地上磕頭:“以前是我對不住你,不該起那些不該有的心思……你竟然知道那些事,就知道我如今過的很不好,我已經遭了報應,您放過我吧……就當我已經死了……我跟您發誓,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你們夫妻面前,再也不會打擾你們……求你了……你就這麼走吧……” 楚雲梨冷眼看着,潘盼雲欠了樓慧娘許多,其中有一樣就是道歉,她忽然擡頭,看向潘盼雲身後:“已經遲了。

    ” 潘盼雲餘光撇見她神情,心中頓生不好的預感,順着她的視線回頭,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那裡的周紅皮。

     周紅皮今日去陳家看孩子,往常都要傍晚才回,一時間,潘盼雲真覺得老天不長眼,偏偏這種時候與她作對。

     此刻周紅皮一頭霧水,他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隻看潘盼雲這痛哭流涕的哀求,就知道肯定是她又惹了麻煩。

     如今的賀家夫妻在城裡很有名,周紅皮心中煩躁,這女人惹誰不好,偏偏去惹他們,簡直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正如嶽父嶽母所言,這根本就不是個過日子的人。

     “你在說什麼?” 潘盼雲面色大變,下意識看向楚雲梨。

     楚雲梨似笑非笑:“沒什麼,她又腦子抽了而已。

    這事與我無關,你就當我沒來過。

    ” 周紅皮皺眉:“賀夫人,您既然來了,還是把話說清楚吧,我得知道這女人是不是又在外頭惹了麻煩。

    ” “沒給我惹麻煩,不過,你嘛,就不好說了。

    ”楚雲梨眼神意味深長地落在他缺失的那隻手上,然後轉身離開。

     周紅皮又不是蠢貨,見人家看自己的手……他這隻手是被張麻子逼着砍斷的。

    想到什麼,他兩步上前,一把拽住潘盼雲,将人拖進院子裡,然後飛快關上了門。

     院子裡隻剩下了夫妻倆,潘盼雲本就心虛,怕得咽了咽口水:“你别聽她胡說。

    ” 周紅皮冷聲道:“你是不是又去惹張麻子了?你到底做了什麼?” 潘盼雲不敢說,隻低下了頭:“你想多了,我沒有。

    ” “若是沒有,賀夫人怎麼會說出那樣一番話來?”周紅皮眼神兇狠:“潘盼雲,你若是不說,我就直接去問張麻子。

    ” “不要!”潘盼雲脫口而出。

     周紅皮看她如此,心裡一沉。

     若潘盼雲坦坦蕩蕩,又怎麼會怕他去問? 這裡面分明就有鬼! 周紅皮上一次惹了張麻子,已經沒了一隻手,整個人都成了廢人。

    若再惹上他一回,大概連命都留不住。

    他哪怕養活不了自己,也還是舍不得死。

    當即用完好的那隻手狠狠掐住潘盼雲的脖頸:“說。

    ” 潘盼雲不說。

     哪怕是被掐得翻白眼,她也不說。

     周紅皮還有幾分理智在,并不願意真的把人殺了自己償命,他冷聲道:“我去問他。

    ” 他松了手,潘盼雲被掐狠了,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整個摔倒在地上。

    她顧不得爬起,捂着脖子咳了個昏天暗地。

     周紅皮冷眼看着,哪怕自己去問,這女人也不肯說,他咬牙切齒地道:“如果我死了,你也休想獨活!”撂下狠話,還覺得不解氣,他強調:“張麻子取了我什麼,回頭我就從你身上砍來彌補。

    ” 言下之意,如果張麻子再取他的手腳,潘盼雲也休想有好日子過。

     也是這個時候,外頭有人敲門。

     男人打女人,這事情雖然很常見,但也會被人鄙視。

    周紅皮以前不太在乎面子,但如今他變成了殘廢,就特别在意外人的眼光。

     無論他是怎麼殘的,如今總歸是靠着潘盼雲養活……要是這樣的情形被外人得見,他大概會被人戳脊梁骨。

     他不開門,裝做院子裡沒人。

     可外面的敲門聲卻不依不饒,似乎非要進來不可。

    夫妻倆都沒有動,因為外頭的人敲不開門後會主動離開,可兩人都料錯了。

     門闆“砰”一聲被人踹開。

     潘盼雲吓了一跳,下意識看向門口,一眼就看到了滿臉帶笑的張麻子。

    她眼神驚懼,整個人往後挪。

     張麻子似乎遇上了特别好的事,腳步輕快,神情愉悅。

     周紅皮有些緊張:“大哥,你有事嗎?” 張麻子樂呵呵道:“是有些事情來找你,我都知道你們夫妻倆在家。

    結果半天都敲不開門,我又是個急性子,一不小心就把你家門闆給踹壞了,你可别跟我生氣。

    ” 周紅皮哪敢和他計較? 他更想知道的是這女人又給自己惹了什麼樣的麻煩,當即試探着問:“大哥,你找我有何事?” “就……”張麻子目光落在地上的潘盼雲身上:“你跟他說了嗎?” 潘盼雲不敢不回答,但又說不出話來,隻是哭着搖頭。

     張麻子也不責備,笑容滿面道:“就是想跟你說,曾經你偷了我的女人,現在我也偷了你的,盼雲說想跟我離開。

    ” 周紅皮愕然。

    他做夢也沒想到這兩人又勾搭到了一起,他不敢責怪張麻子,隻将惡狠狠的目光落在了潘盼雲臉上。

     潘盼雲察覺到他的視線,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一句話沒辯解,但一切盡在不言中,張麻子這樣的男人想要強迫她,她是根本反抗不了的。

     可周紅皮莫名覺得,潘盼雲很可能是願意的,畢竟,跟了他之後,她的日子怎麼都算不得好過。

    甚至還比不上在張麻子的家裡。

    人往高處走,她這樣的選擇……似乎也挺正常的。

     “不過你放心,還是那話,我身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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