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裡……連這都不行嗎?”
一個女子哭得悲悲戚戚,自然引人注目。
行人都望了過來,左鄰右舍都探頭觀望,不過轉瞬之間,就圍了十來個人。
“這不是盼雲麼?怎麼在這哭?”
“我聽說她娘和哥哥都已經被于夫人接走,不知怎麼的獨獨留下了她!”
“就算是獨自一人,也不能賴上賀家,她完全可以去江城找她姨母啊!”
邊上有人提醒:“剛才我可聽說她說什麼有了身孕,我記得她還沒有定親……”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鋪子裡的賀常山身上。
賀常山:“……”
她真的感覺自己渾身是嘴都說不清。
“我和她沒關系。
”
沒有人相信。
有那潑辣的婦人上前攙扶潘盼雲,道:“賀常山,你的意思是,盼雲一個未嫁的姑娘家有了身孕後跑來賴上你?她長得這麼好,多的是人願意求娶,若不是你欺負了人家,她為何獨獨找你?”
賀常山抹了一把臉:“我倒了八輩子血黴!”
衆人:“……”
有人意味深長的勸:“常山,我知道你們夫妻感情好,不願意多出其他人。
但既然事情已經出了,你就不能把這姑娘往絕路上逼啊!”
楚雲梨站在邊上,一時間沒說話。
因為潘盼雲是真正有了身孕的,可不是張口胡言。
若她的胎是假的,倒是好戳穿,如今這樣,有些麻煩。
畢竟,在所有人眼中,潘盼雲根本就不可能非要賴上賀常山。
賀常山是長得好,生意也做得好,但潘盼雲也不差啊,雖然有母親和哥哥拖累,但她姨母那麼富裕,那點拖累根本就落不到她的頭上。
潘盼雲隻要腦子沒病,都不可能跟一個有婦之夫糾纏!
賀常山真覺得黃泥落□□,不是那什麼也是那什麼了。
他苦笑:“我可以對天發誓,如果我真的欺負了她,那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
“發誓沒有用,老天爺管不過來。
”又一個婦人冒頭:“人家又沒有問你要名分,你家又不是養不起……慧娘,你說句話啊!”
楚雲梨看向被人扶着的潘盼雲:“毀了賀常山名聲,這就是你想要的?”
潘盼雲哭着搖頭,眼淚橫飛:“我也不想的……”
“你就别逼她了。
”有個時常給人保媒拉牽的婦人站出來:“你拿點東西,稍後我上門提親,再選個良辰吉日,把人接進來。
賀夫人,事情已經這樣了,你要是還扛着,隻會讓外人看笑話。
”
潘盼雲出聲:“我沒有要進門……這孩子也不是賀叔的……”
沒有人信。
如果不是賀常山的,她跑來哭什麼?
方才那些話,雖然沒有直言,但所有人都聽得出來,她就是懷了賀常山的孩子,然後想留在鋪子裡幫忙。
賀常山立即道:“她自己也這麼說了!”
“你要是不答應,回頭她就尋死,你背負得起兩條人命嗎?”
還有人恍然道:“難怪你以前那麼照顧潘家人,合着是抱着這樣的心思。
以前我還以為你心地善良,如今看來,倒是我錯看你了。
”她還低聲和身邊的人道:“這種男人,看着道貌岸然,其實就是個畜牲。
一把年紀了,沖着人家小姑娘下嘴,往後咱們還得看好自家的姑娘,别讓他靠近。
”
賀常山:“……”
他突然将目光落在了妻子身上。
如果真的發生了這樣的事,依慧娘的性子,大抵會和他一樣憋屈。
興許最後真就礙于人言将人接進府了。
最近這些天,兩人相處,他也發現了面前這個女人對自家沒有懷心,至少她拿出來的那些方子他就沒見過。
雖然東西還沒有做出來,但他已經能預料到東西肯定會大賣,興許還能賣往外地。
并且,她做這些事情的時候,還會帶上明發兄妹幾個,對孩子一點私心都無。
他試探着道:“你倒是說兩句啊!”
楚雲梨看他一眼,上前站在了潘盼雲面前,問:“你和我夫君暗地來往多久了?”
潘盼雲有些怵她,往後退了一步:“沒有來往過,我也說過,這個孩子與賀家無關。
”
楚雲梨質問:“既然無關,你上門做甚?”她目光落在圍觀衆人身上:“那麼多人都在,你盡管說實話。
我可以給你保證,如果你能證明這腹中孩子是我夫君的,我都不說納妾的事,直接自請下堂給你讓位子。
”
潘盼雲擡眼:“我沒有要破壞你們夫妻感情的意思!”
好多人都覺得她挺委屈,楚雲梨率先道:“有沒有想法,你都已經做了,就别說那些虛頭巴腦的。
想要做賀夫人,我問你答,就這麼簡單。
”
“你們倆暗地裡來往了多久?”
潘盼雲沒看賀常山:“就……最近!”
“既然有了孩子,那肯定需要見面,甚至還得私底下接觸才能讓你有孕。
”楚雲梨一步步逼近:“你們是在哪苟且的?”
賀常山幾次想要開口,到底還是按捺住了。
潘盼雲往後退一步:“你就别問了,我和賀叔之間沒有你以為的那些事。
”
“你别怕啊,這麼多人都在,我又不能對你如何,他們可都是講道理的,隻要你真受了欺負,他們一定願意幫你讨個公道。
”楚雲梨似笑非笑:“還是你心裡有鬼,這孩子根本就不是我夫君的,今日登門鬧這些,是恩将仇報賴上我家?”
賀常山幫助了母子三人多年,這是事實。
潘盼雲再次往後退了一步:“不……”
扶着她的婦人一臉不悅:“賀夫人,受了委屈的人是盼雲,你想知道這些,問自己男人就是了。
非追着一個姑娘問,到底安的什麼心?”
“你住口。
”楚雲梨又指出了另外兩個婦人:“這天底下講道理的不止你們三人,我就想知道一個真相而已。
從現在開始,你們三人不許再開口說話。
因為,我覺得你們是她請來的托!目的就是煽風點火,讓我們賀家接這個不貞不潔,未婚就與人珠胎暗結的女人進門!”
“胡說!”三人異口同聲。
有個婦人嘴快:“我看不得不平事,幫腔而已!”
楚雲梨似笑非笑:“你們再開口,就是潘盼雲想要賴上我夫君。
你們你若真想幫她,就在邊上好好看着。
”
潘盼雲垂下眼眸:“我沒有想進門,沒有想逼你們,你們就當我沒來過。
”
“事情鬧得這麼大,那麼多人都看着,當你沒來,你這是當我們都瞎了聾了?”楚雲梨見她轉身要走,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說,你們倆是在哪兒圓房的?”
那三人沒說話,但還是有人看不慣楚雲梨咄咄逼人,道:“這種事情問男人比較好。
”
楚雲梨目光淩厲的看過去:“我夫君壓根就沒碰她,根本就不知道她孩子的爹是誰。
又怎麼可能知道兩人苟且的地方?”
她目光落在潘盼雲身上:“你說啊,我看你怎麼編!”
潘盼雲垂下眼眸,眼淚滴滴落下,似乎有無限委屈:“我……半個月前,招福酒樓。
”
聞言,賀常山先是皺眉,随即面色微變:“半月前我确實去過,是有一個客商約我,不過,那天他爽了約,倒是盼雲走了進來。
當時我喝了一杯酒,喝酒昏昏沉沉,富貴帶了我回來的。
”
楚雲梨出聲:“是我吩咐富貴,如果發現他喝醉,無論在什麼地方和什麼人在一起,都要把人給我帶回來。
”
她側頭看向聽到這邊熱鬧趕過來的富貴:“那天泥巴老爺扶回來的時候,碰到了多少人?都是些什麼人?”
富貴張了張口:“那天已經晚了,路上都沒什麼人,隻遇上了上街打更的楊叔。
”
哪怕隻遇上一個人,這也足夠了。
潘盼雲面色煞白,整個人搖搖欲墜。
這麼多人在,不用人吩咐,已經有人離開人群去找打更的楊叔。
打更的人夜裡要守一晚上,白天一般都在家裡睡覺。
加上他住在附近,半刻鐘不到,就已經将他拖了過來。
楊叔還有些迷糊,路上聽人解釋過了一遍,知道了大概,到了這兒又有人補充。
他想了想道:“我确實碰到過富貴駕着馬車回來,但裡面有沒有人,我就不清楚了。
”
富貴又道:“那天還有隔壁的李哥,我看到他出來上茅房了。
”
李哥是隔壁的夥計,一直都圍在人群裡看熱鬧,聞言擺了擺手:“我眼神不太好,夜裡看不清楚,不知道這事!再說,你經常深夜駕着馬車回來,我也不知道裡面到底有沒有人!”
賀常山:“……”還真就說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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