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常山多年來照顧潘家母子,如今家中有這樣的法事,潘盼雲心中感激,非要到靈前來磕個頭,本也說得過去。
但前提是,她得是真的感激死去的賀母養出了這樣的兒子,而不是帶着其它的心思。
楚雲梨看她振振有詞,揪着人就往外走。
邊上衆人看她這麼兇狠的對待城裡來的客人,都有些詫異,有人試探着上前去勸。
楚雲梨卻不管他們,湊近了潘盼雲耳邊道:“你的那些心思我都清楚,如果你還不滾,非要跪在靈前盡孝,休怪我不客氣!”
潘盼雲聽到她這麼說,頓時心虛,梗着脖子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真的隻是想來磕個頭,你要怎麼對我不客氣?”
楚雲梨擡手就是一巴掌。
潘盼雲生來康健,這幾年也在鋪子裡幫忙。
但力道卻不及楚雲梨那麼大,這一下直接将她扇得滾落在地。
人摔倒了,衆人都面面相觑。
這姑娘從城裡大老遠的跑來磕頭,這般有誠意,樓慧娘這是做甚?
反應過來後,有人上前攙扶。
大嫂李氏湊了過來:“上門就是客,三弟妹,你這是做甚?人家一個小姑娘跑這麼遠來,你怎麼能打人呢?”
賀常山回過神來,急忙上前:“慧娘,動手不合适,趕緊将人弄進門吧!”
楚雲梨側頭看他:“你可憐她?”
賀常山頗有些無語,壓低聲音道:“我是怕外人議論你。
”
楚雲梨面色緩和了些。
恰在此時,地上的潘盼雲已經哭得泣不成聲:“夫人,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楚雲梨上前:“你心思龌龊,看上我男人。
跑到這裡來磕頭并非是對我們家心存感激,而是想要認婆婆!将心比心,任何一個女人面對勾引自己男人的姑娘,誰能忍住不動手?”
潘盼雲愕然:“我沒有!”
“你敢對天發誓嗎?”楚雲梨冷冷看着她:“如果你真的有那些龌龊的心思,就天打雷劈,全家都腸穿肚爛而亡。
”
潘盼雲開始嗚嗚的哭:“我……我沒有那樣的心思,憑什麼要發誓?你們太欺負人了……我走就是……”
她推開攙扶的人,猛地跑了出去。
賀常山皺了皺眉,潘盼雲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又是個長相貌美的妙齡女子,萬一出了事,他不好跟于家那邊交代。
他眼神在人群中轉了一圈,妻子滿臉的嚴肅,大概不願意去找人,至于明雨……那還是個自己都需要人照顧的小丫頭呢,他思來想去,最後将目光落在了大嫂李氏身上:“嫂嫂,你去看看,幫我把她安頓下來。
”
在鎮上的兄弟倆對于這次的花銷本就覺難以負荷,李氏當然很樂意幫這個忙,飛快追了出去。
法事得以繼續,賀常勝一臉的不贊同:“三弟,弟妹這脾氣也太爆了,無論何事,都不該在母親的靈前鬧開。
這麼多人看着,實在是不像話。
等法事做完,你們倒是說走就走,我們兄弟會淪為鎮上所有人的笑話……”
楚雲梨側頭看向他:“你覺得我不對?”
賀常勝颔首:“三弟這些年來那麼辛苦,身邊多個把女人怎麼了?”
他是男人,自認還算了解男人的心思。
三弟那麼富裕,應該早就厭了弟妹,不過是因為多年夫妻感情才不好意思納妾。
他主動戳穿此事,算是幫了三弟,三弟若懂事,該給些謝禮。
他以為自己是投其所好。
沒想到,楚雲梨還沒開口,賀常山已經一臉不贊同:“大哥,你在說什麼胡話?”
賀常勝以為他是矜持,道:“三弟,我要是有你的本事,早就納妾了。
說難聽點,賺銀子就是為了讓自己舒心的……”
“住口!”賀常山一直不喜歡自己的哥哥,此刻更是厭惡:“我和慧娘好好的,你少在我們中間下蛆!”他聽着邊上道長念經,道:“母親靈前,我不想與你吵鬧。
”
賀常勝有些驚訝,随即不贊同:“三弟,女人不是你這麼寵的,會把人寵壞的。
該教就教,難道你覺得今兒三弟妹在靈前動手這事是對?”
“我們夫妻一體。
”賀常山一臉嚴肅:“那潘姑娘确實有些不合适,動手雖然過分了些,但慧娘也沒有多錯,再說,無論她是對是錯,都輪不到你來評說。
”
賀常勝被撅了面子,臉色一言難盡。
明明他都把話頭遞上了,在當下男人納妾本就是常事,三弟為何要這般袒護妻子?傻不傻?
就在方才,二嫂羅氏已經将客人送走,在門口時已經聽到了大伯子的這番話,心中恨極。
她是女人,也是賀家的媳婦,自然不希望賀家男人認為納妾是理所應當。
且這些年來兄弟倆同處一屋檐下,本就生出了些龃龉,那是互相都看不上,此刻外人已經離開,她忍不住道:“大哥,好在富裕的人是三弟,若換成了你,大嫂的眼睛怕是都要哭瞎了。
要我說,三弟是有情有義,弟妹當初嫁進來的時候,三弟什麼都沒有,他們夫妻能有如今的好光景,和他們多年來的辛苦分不開。
照你說的,男人富裕了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