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後我
會送信過去道歉……然後你不用到鋪子裡幫忙了,關于你們母子三人的花銷,以後我會每月讓人給你送來。
”
這樣子像是養着他們一家人似的。
賀常山不缺這點銀子,以前也壓根不在乎,但如今他覺得有必要說清楚,解釋:“這些銀子我會問你姨母讨要,他們本來就一心照顧你,你不用心有負擔。
”
楚雲梨也出聲接話:“我們這些年來對你們母子三人照顧有加,并不是因為可憐你。
而是因為于老爺他們的托付,你如果要謝,就謝你的姨父姨母,不用對我們心存感激。
”
潘盼雲感覺到了賀常山再撇清自己和他之間的關系,她面色煞白。
一個妙齡女子在衆目睽睽之下被戳穿了,那些見不得人的心思,她臉色能好才怪。
“賀叔,你們不需要我的感激是一回事,但我不能坦然接受。
在鋪子裡幫忙……如果你們不需要我了,那我離開便是。
”
她擦了一把淚,哭着跑走。
賀常山微微皺眉:“她這樣子,會不會出事?”
楚雲梨似笑非笑:“你可以追去看看啊!”
賀常山:“……”
“夫人,我根本就沒有你說的那些心思。
你這樣講,實在冤枉我了。
這樣吧,我讓富貴看看去。
你也知道,如果真的出了事,我們不好跟于老爺他們交代。
”
他歎了口氣:“誰知道她會多想嘛!”
潘盼雲接下來一整天都沒出現,但有上輩子發生的事情在,楚雲梨知道她不會就此放棄。
就在她離開的第三天,江城那邊的信剛送出,潘盼雲就哭着跑來了。
“賀叔,我娘生病了,發着高熱說胡話,很嚴重,還說要見你。
”
潘母這些年來就沒有消停的過幾天好日子,一直都在病中。
一年有小半年都生着重病下不來床。
好在,她和潘盼雲哥哥兩人能互相幫着守照顧,否則,潘盼雲就算是想出來幹活也是不能的。
賀常山照顧了母子倆多年,聽到這話,下意識就往外跑,走到一半,突然頓住腳步,回頭看向楚雲梨。
他想說自己不去,可不去又不太合适,躊躇半晌,道:“夫人,咱們一起去吧!”
楚雲梨起身:“走!”
潘母确實生了病,也确實在說胡話。
這樣的病情放在當下,很是兇險,如果沒有合适的藥,盡快退熱,興許就不清醒就這麼就去了。
潘盼雲哭得很傷心,幾乎站立不住。
她就站在賀常山旁邊,整個人越來越軟。
賀常山想要伸手去接,想到什麼,又收回了手。
潘盼雲後來到底還是站不住,往地上坐去。
賀常山不止沒有伸手拉她,反而往後退了一步。
如果不知道這姑娘的心思,他肯定會扶……他一直就把這姑娘當做自己的晚輩,就像是自己女兒似的,從來就沒有那些龌龊心思。
他一點都沒那些想法,萬萬沒想到這如同花兒一樣的姑娘會多想了。
潘盼雲摔倒在地上沒有擡頭,趴在地上哭得泣不成聲,整個身子都在微微顫抖。
潘盼康看到妹妹這樣,心頭不是滋味,上前将人扶起。
可她自己身體也弱,根本就沒法把人扶起來不說,自己也摔倒在地上,兄妹倆滾作一團格外狼狽。
賀常山動了動手,又想上前去拉。
還是楚雲梨一把扯開了他,自己上前将潘盼雲攔腰抱起,放在邊上椅子上:“你娘發病也不是一兩次,萬不用這麼傷心。
稍後大夫就到!”
這是事實,以前潘母有過比這更兇險的時候,潘盼雲很懂事,并沒有隻顧着傷心,反而鎮定下來,依大夫的話辦事。
相比之下,今天這樣就不合常理,那些心思被戳穿是一回事,她自己是萬不怨擺在明面上的,苦笑着道:“我就是覺得,我娘大抵要熬不過去了……”
“不至于。
”楚雲梨語氣笃定:“有我在,她不會出事的。
”
喪母之痛,一般人難以承受。
如果潘盼雲真的因此生病,賀常山不可能不照顧。
隻為了不讓賀常山愧疚之下跑來,楚雲梨就絕不會讓潘母這個時候離世。
落在潘盼雲眼中,就是樓慧娘會想盡一切辦法救人。
她再次道謝:“多謝夫人。
您的大恩大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