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算以後開遍天下,這藥丸本身用不到多少貴重的藥材,她出價便宜,也會對賣價稍微控制,反正不能貴得太離譜,她希望這全天下的人都能看得起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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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許多普通百姓并非是生了重病,而且病症還不重的時候舍不得去看大夫。
等到熬不住了再去看,卻已經遲了。
楚雲梨在成親之後為了這事忙了一段,哪怕請了不少大夫來幫忙,她大部分的時候也還是耗在了工坊。
這天傍晚,她聽人說樂泰安來了,知道他是來接自己的,不願讓他多等。
她立刻将手頭的事情放下出了門。
還隔着老遠,就看到樂泰安面前站着一抹纖細的身影,隻看後背和那女子周身的做派,就知是個出身名門的美人。
楚雲梨上前時,女子已經回過頭,沖她淺淺一笑。
“冰雪大夫,我是特意來給你道謝的。
”
楚雲梨不以為然:“不必如此,反正你也不是真心。
”
秦明月并不生氣,沖着樂泰安再次一禮:“那麼,明日午後,我在雨前樓恭候侯爺。
”
語罷,又沖着楚雲梨笑了笑,款款上了馬車離去。
楚雲梨看着馬車走遠,好奇問:“她約你喝茶,你竟然還答應了?”
樂泰安伸手攬住她的肩:“她說知道我中毒的緣由,我當然要去會一會。
”
羅行還沒押回京城,真相也還沒有查出。
樂泰安希望能多點知情人,早些将罪魁禍首找出,然後和楚雲梨過逍遙日子去。
楚雲梨似笑非笑:“她約你喝茶,什麼時候都可,卻偏偏要在我面前。
你說她想做什麼?”
樂泰安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醋壇子!”
楚雲梨冷哼一聲:“我還真不擔憂這個,就是想猜一下她的目的。
”
樂泰安不滿:“你的意思是沒人搶我?”
楚雲梨立刻溫聲哄:“我意思是誰也搶不走你,你一顆心都在我身上,眼裡還能看得見誰?”
樂泰安:“……”
翌日,楚雲梨照舊去了工坊。
另一邊,秦明月如約而至,樂泰安和她在茶樓的隐蔽處見了面。
“你知道什麼?”
秦明月其實什麼都不知道,先前她養在閨中,就算想出門,身體也不允許。
秦夫人為了護着她,怕她發病,連京城裡的各種閑事都不跟她說。
“我就是覺得,肯定是你身邊的人對你動手,要不然,你不可能毫無防備。
”
樂泰安冷笑:“你這是廢話。
”
秦明月低下了頭:“我聽哥哥說過,羅家所圖甚大,和二殿下暗中有來往。
”
這倒是樂泰安之前不知道的。
羅家也有送女入宮,但帝後感情和睦,當今皇上并非好色之人,羅家女确實長相美貌,但卻沒得到多少寵愛。
後來拼盡全力生下一子,就是當今皇上的三殿下。
可三殿下在胎中不足,生下來就特别單純……說單純都是好聽的,他一直就像是兩三歲的孩童,說難聽點,那就是個蠢的。
這樣的孩子,絕不可能登上儲君之位。
羅家這些年很是低調,但對三殿下一直都挺上心,還經常讓人往裡送銀子送東西,拜托殿下身邊的人好好照顧他。
羅家女當年生下孩子就難産而亡,羅家想要維護自己的血脈這事很正常。
但他們和二殿下暗中來往,卻是好多人都沒聽說過的。
至少,一直在邊關的樂泰安就對此事毫不知情。
有了這句,他今兒就算沒白來。
“我還會去跟哥哥打聽,日後……如果有了消息,我會派人來侯府,到時就在這裡見面。
”
樂泰安不置可否。
接下來半個月,兩人見了三次,對于一個未嫁姑娘來說,這出門有些太頻了,還每次都是見同一個人……落在有心人的眼中,這兩人之間絕對有事。
又是一日,楚雲梨出了工坊,得知樂泰安又到了茶樓,她特意來接人。
茶樓門口,秦明月款款而出,沖着她笑了笑,然後離去。
楚雲梨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那笑容怎麼說呢……帶着點挑釁,還有些志得意滿。
若是冰雪和樂泰安沒什麼感情,又自卑于自己的身份的話,很難不多想。
楚雲梨知道樂泰安接近它的真正緣由,壓根沒将這事放在心上,兩人回家的路上,甚至都沒有說起此事。
翌日,楚雲梨在去工坊的路上,碰到了秦明月的馬車。
“好狗不擋道,有事嗎?”
這話太不客氣,饒是秦明月知道她會發怒,因為沒想到她會說這樣難聽的話,當即臉色就變了:“冰雪大夫,你從鄉下而來,大抵不知道這京城的高官不喜歡太過粗鄙之人,就方才你說的這話,如果被侯爺聽見,他一定會不高興的。
”說到這裡,她捏着自己的發梢繞啊繞,一副小女兒家的嬌俏狀,笑了笑道:“我雖然和侯爺沒有多少私交,但我們倆都在京城長大,對于各種規矩爛熟于心。
自認比你跟他之間,還是要多幾分默契的。
”
楚雲梨并不生氣,好笑地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秦明月靠近了些:“不瞞冰雪大夫,每次我有邀約,侯爺必出來,一個男人聽從一個女人的話,哪怕你出身小的地方,也該知道這是為了什麼吧?”
楚雲梨揚眉:“為了什麼?”她滿臉的嘲諷:“難道你想說他看上了你?”
她眼神上下打量秦明月,帶着點不屑:“就憑你,也想跟我搶人?”
秦明月險些被她那樣的眼神給氣着,暗自深呼吸好幾口,才将怒氣壓下,她微微仰着下巴,傲然道:“搶不搶的來是我的本事,我有長相,有家世,如果鐵了心要給你添堵,你大概也會焦頭爛額。
”
楚雲梨沉默了下,等着她的下文。
秦明月見她不說話,以為自己吓着她了,冷聲道:“這京城裡的俊傑那麼多,除開侯爺的身份,樂泰安也并沒有多優秀。
事實上,我不太喜歡他這種喜歡舞槍弄棒的男人,會靠近他,純粹是因為你。
如果你識相的話,往後我絕對不會再出現在他的面前。
”
楚雲梨好奇:“怎麼才叫識相?”
“你救我哥哥。
”秦明月一字一句地道:“如果你當初爽快出手救人,我也不必費這些心思。
冰雪,若你敬酒不吃,就别怪我讓你吃罰酒。
”
楚雲梨并不生氣,隻覺得好笑,她也确實笑了,越笑越大聲,好不容易止住,她眼角的淚都笑了出來。
“秦明月,你跟你娘一樣,最喜歡将各種規矩挂在嘴邊。
但在我看來,你們秦家是最不講規矩的。
你哥哥為了救你,豁出去跟我談情談心,你為了救你哥哥,故意跑去靠近一個男人……你們這跟青樓做派一模一樣,也好意思提規矩?”
楚雲梨擦了擦眼角:“就你這樣的,夫君根本就看不上。
你常說身世,除開這個,你還會什麼?人家普通人家的夫人至少還會洗衣做飯,你呢?”
她搖搖頭:“你還别這麼吓唬我。
”
秦明月這些日子确實試圖和樂泰安發生點什麼,看到男人郎心如鐵,除了想要的消息之外,其他一個字都聽不進去,她所能做的,就是讓冰雪心裡生出緊張,然後出手救人,進而求得她離開。
但她沒想到,冰雪竟然這麼沉得住氣,似乎笃定了樂泰安不會背叛。
她恨恨道:“就算強扭的瓜不甜,若我鐵了心要給你添堵,怎麼也能咬上一口,到時候惡心死你。
”
楚雲梨頭也不回:“你咬一下試試,看會不會崩了牙!”
秦明月:“……你真的不怕嗎?”
楚雲梨終于回頭:“要是敢碰他,我殺了你。
”她抱臂:“其實當初你娘傳的那些流言也不都是假的,我養着那麼多的蟲子,手段莫測,真的想殺誰的話,絕對是找不出疑點的。
你哥哥隻是癱了,至少還活着。
你要是逼我,我就讓他死,然後再送你一起,你們兄妹情深,黃泉路上也好做個伴。
”說到這裡,她霎有介事的點頭:“我可太善良了。
”
秦明月活生生打了個寒顫。
“你……殺人要償命,你不敢的。
”
楚雲梨揚眉:“還是那話,你要是膽子夠大,就去試試。
”
秦明月往後退了一步,等到冰雪人消失在工坊門口,她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後背上已經濕透了。
邊上丫鬟很緊張,忍不住喚:“姑娘?”
秦明月突然就怒了,伸手推了她一把:“回府!”
折騰這麼久,險些搭上了自己名聲,結果卻白費力氣。
那樂泰安也是,眼神不知道怎麼長的,非看中這個毒婦!還有哥哥也是,都被害得攤在了床上了,還要念着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