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沒少背你上山,你就這麼報答我?”
他一怒之下,手中的棒子飛了出去。
羅冬青下意識閃躲,她有兩個孩子,大的那個八歲,隻比她矮一個頭。
她這一朵剛好将身後的孩子露了出來,那棒子剛好就倒在了孩子的頭上。
離得近的她清晰的聽到了清脆的“砰”聲,她心中一涼,想要去摸孩子。
可孩子已經軟軟倒了下去。
孩子落地,額頭上腫一個大包,羅大江有些被吓着了。
他往後退了一步:“我要打的是你,沒想欺負孩子。
這不關我的事。
”
語罷,飛快就溜了。
張貴禮得了兩個兒子,但在莊戶人家,兒子再多都不多。
眼看長子被打成這樣,他也顧不上去追,急忙讓門口看熱鬧的人去請大夫。
鎮上的大夫并不高明,張貴禮急得團團轉轉,一咬牙,抓出一把銅闆遞給本家的一個叔叔:“勞煩您幫侄兒去城裡一趟,請個靠譜的大夫回來。
”
“靠譜”指的是專治小兒頭上受傷。
那叔叔疼自己侄子,做錯事的是自己侄媳婦,跟侄子沒關系。
他也不多言,立刻再來一個村裡有馬車的人:“跟我走一趟。
”
羅大江當時離羅東青隔着幾乎有一個院子那麼遠,手裡的棒子飛出時,他還在盛怒之中,力道很大。
孩子被敲這麼一下,沒多久口鼻都流出了血來。
張貴禮吓得不輕,急忙上前又哭又喊。
還是始終沒動靜,鎮上的大夫來了,看到這般情景,隻說受傷嚴重,卻并不敢用藥。
連藥都不敢用了,證明孩子興許救不回來。
張貴禮心都涼透了,感受着懷中孩子越來越燙。
他再也忍不住,狠狠一巴掌朝着羅冬青甩了過去:“你個賤婦,老子要休了你。
”
羅冬青也擔憂孩子,在邊上急得直哭。
沒想到男人會突然動手,生生挨了這一下,臉上疼痛傳來。
她愈發清楚現在發生了什麼,趴在孩子身上嚎啕大哭。
如果她沒有嫉妒,沒有看于新蘭不順眼。
沒有多事地給于新蘭找麻煩,孩子也不會出事,男人也不會打她。
羅冬青哭嚎着問:“去城裡的大夫什麼時候能來?”
那誰知道呢,走得快些,一面需要兩天。
這一來一回,就算是馬兒不停歇,也得要五天。
孩子已經病得這麼重,五天之後怕是後事都要辦完了。
羅冬青想到這些,頓時悲從中來。
“娘的兒啊……娘的心好疼啊……”
她哭聲悲戚,聞者傷心。
衆人雖然覺得羅冬青做得不對,可看她這模樣,也忍不住起了恻隐之心。
一般的孩子在三歲過後就很少夭折,那孩子都長到八歲,頂半個大人用。
實在太可惜了。
那孩子渾身滾燙,楚雲梨聽說了後,主動放出消息說自家有藥,如果張貴禮願意的話,可以上門來求。
楚雲梨從來不會用小孩子的性命來拿捏人,但是,張貴禮始終沒來。
甚至還有和張家親近的人悄悄跟她說,張貴禮之所以不來,就是不信任她。
兩家有點恩怨在,張貴禮不信她,也算是人之常情。
楚雲梨并不生氣,隻是可惜了孩子。
饒是張貴禮那個叔叔緊趕慢趕,在第四天的下午才大夫趕到。
大夫挺靠譜的,至少比鎮上的大夫要懂得多些。
他配出了藥,歎息道:“雖然能保住性命,但是醒來之後……或是不記得你們,或是鼻歪眼斜……”
聽到這些話,羅冬青頓時急了:“這不是跟老人得的重病一樣?”
“是差不多。
”大夫看她一眼:“但這孩子的高熱若是退不下來,興許……”連個憨孩子都留不住。
孩子在夜裡退了,但醒過來後,眼神明顯不會動,真的如大夫所言那般成了個傻子。
張貴禮對于羅大江此人,平時沒什麼惡感,兩家是親戚,逢年過節和紅白喜事都有來往。
但也僅此而已,平時閑來無事都很少坐在一起的人……孩子被害成了這樣,就算張貴禮從來沒有登過羅家的門,也得去為孩子讨個公道。
羅大江其實是心虛的。
羅冬青确實是幫着牽線搭橋,但說到底是他自己守不住,自己願意和曹如蘭親近。
他跑來大鬧,一來是為了表明自己的無辜,不想做一個負心薄性之人。
二來,也是想讓張佳多少給些賠償。
現在他把人家的孩子傷成了那樣,賠償是别想了,隻希望張家不要計較息事甯人。
可誰的孩子誰疼,張貴禮怎麼可能輕輕放過?
“羅大江,你給我滾出來。
”
羅大江其實有些後悔,他不該那麼沖動找上門的,流出棒子的時候,他隻是想着讓羅冬青受傷,真沒想打孩子。
誰知道事情就那麼寸,剛好被他給趕上了。
“妹夫,有話好好說。
”
先前張貴禮也這麼勸過,羅大江根本就不聽啊!此刻張貴禮看着面前的男人,眼睛一片血紅:“羅大江,你賠我兒子命來。
”
聽到這話,羅大江心頓時涼了半截。
難道那孩子已經死了?
“妹夫,孩子怎麼樣?大夫怎麼說的?”
張貴禮隻覺心中痛極,那麼聰慧的孩子,已經能頂半個大人用了,長相又好……可就是被害成了傻子。
“孩子傻了。
”張貴禮冷冷看着他,一字一句的問:“羅大江,你打算拿什麼賠?”
就是把羅大江賣了,他也沒有東西賠!
張貴禮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衣領:“我不要銀子,我要我兒子好轉。
”
這麼好的事,隻有夢裡才會發生。
羅大江慌張得很,道:“那……我把茶兒賠給你。
”這塊本來是脫口而出,但說完後還頗覺有道理:“我傷了你一個孩子,賠你一個,讓茶兒給他做媳婦,以後照顧他一生。
”
盛怒之中的張貴禮聽到這話,微微一愣。
其實他心裡是不願意的,好好的孩子被害成了那樣,就算是把人殺了他都不覺得過分。
但理智告訴他不能那麼做,張貴禮已經不年輕,已經過了沖動的年紀。
細想後,忽然覺得挺合适的。
兒子已經傻了,家裡本來就不寬裕,然後還得給他治傷。
如果錯過了茶兒,怕是這輩子都娶不了媳婦。
關鍵是,現在兒子眼睛都不會動,傻得有點厲害。
或許下雨都不知道往家跑……這種人身邊必須要有人照顧,而也隻有他的妻子看着他,他們才能放心。
曹如蘭遇事就躲,拽着女兒躲在柴房。
心裡有些幸災樂禍,想着如今輪到羅大江倒黴。
還沒笑出來呢,就聽到了羅大江拿茶兒抵債的事。
憑什麼?
如果茶兒是羅家血脈,從小就是羅家長的,由羅家人做主婚事還差不多。
可茶兒是她一個人辛辛苦苦養大的,羅大江随意定下她的婚事,還是把人嫁給一個傻子,也太過分了。
“我不答應。
”
曹如蘭剛想拒絕,茶兒已經跳了出來,她惡狠狠瞪着羅大江:“你不是我爹,你無權定下我的婚事。
你們若是要強娶,回頭我就一頭撞死。
”
她說得又狠又快,這種人都不敢懷疑她話中的真假。
尤其是張貴禮,他自己兒子剛出了事,也不願意讓别人的孩子如兒子那般。
他擺了擺手:“你不嫁也行,你們家必須要賠。
”
羅大江賠不起!
“妹夫,對不起。
”
張貴禮崩潰大哭:“不要對不起,隻要我的兒子痊愈。
你把我的兒子還給我……還給我……”
曹如蘭看到羅大江被人糾纏着,悄悄往後挪,眼看女兒被吓得呆住,她還上前拽了一把。
茶兒回過神,下意識跟着母親繞到了後院。
曹如蘭從院牆翻出去,帶着女兒飛快往站上跑。
楚雲梨還留在村裡的,也找了幾個人盯着羅大江院子裡的動靜,幾乎是在母女倆離開的瞬間,就已經被人看在了眼中。
聽到母女倆逃了,楚雲梨來了興緻,她緩緩踱步到羅大江院子外,衆人自發為她讓開一條路。
楚雲梨也不客氣,道:“給我騰出空來,就撥銀子修一下,從鎮上到咱們村裡的這條路。
”
她說得輕描淡寫,衆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楚雲梨已将這事放在了心上,看向院子裡,提醒道:“羅大江,方才有人看到曹如蘭母女倆已經跑了。
”
羅大江:“……”
反應過來後,他屋子内外行了一圈,确定沒看着人,立刻奔出了院子,往村口而去。
曹如蘭帶着女兒根本就跑不快,很快就被捉了回來。
回來時蓬頭垢面,滿臉都是傷,一看就知又挨了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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