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不下去。
新蘭也不會将羅家趕盡殺絕,畢竟,孩子的親爹不像樣,對孩子本身也不是好事。
而沒孩子,這事都是女兒害的!
今日之前,羅母根本就沒想過下藥失手這事和女兒有關,真的以為那是意外。
現在看來,興許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從一開始就是萬家算計好了的。
目的就是為兒子謀算他們羅家的宅地!
畢竟,萬家是個孫子,個個成績都要宅子和地,再大的家業也經不起分。
羅大雲強自鎮定:“娘,真的是意外,我也不想的。
我真心希望哥哥能過得好,他那麼疼我,他過得越好,我也能好啊!”
可問題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羅大江會有那樣的運氣。
楚雲梨冷眼看着衆人,轉身往外走。
楊母急忙上前:“新蘭,天色不早,先回家吧。
有事明日再說。
”
“沒有事。
”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且羅母那時候是真的不知情。
她要隻是下了點避子湯,就算真的鬧上公堂……婆婆讓兒媳避子,根本算不得什麼大事。
如今羅萬兩家已經結下仇怨,往後日子不得安甯,打算将這事先放一放,先成親再說。
“那也先回家。
”楊母滿眼的心疼,她是女子,當年成親後也是好幾年沒孩子,最是知道這其中的苦楚。
好在她運氣比較好,收養了女兒後,還是有了自己親生的孩子,所以下半輩子才能舒心。
但女兒運氣比她差,都快三十歲的人,膝下還沒有一子半女……鄉下老話說,有錢無人,賺再多都是白搭,都是替别人辛苦。
哪怕女兒如今富貴,可年老了之後呢?
說難聽點,死了都沒人祭拜!
楚雲梨帶了這麼多的壯漢一起,倒是不會出事,但男女有别,大半夜的趕路,好說不好聽。
有些事,該避諱還是得避諱。
反正她也不急着趕回。
于是,她到底還是去了楊家歇下,據說當日夜裡萬家人根本就沒睡。
因為羅大江全家人都在,一直都在責罵他們。
兩家人互相指責,後來還動了手。
羅大江因為腳扭着了,走動不甚方便,受的傷最重,一條腿都斷了。
楚雲梨早上起來,聽說這事後,心情太美妙,飯都多吃了一碗。
不過,婚期在即,她沒有多留,吃過早飯後帶着一行人離開。
她昨天剛回,一大早就走,但她回來做的事情還是很快傳遍了鎮上。
馬車剛入鎮子,有人去采買路上要吃的幹糧。
楚雲梨靠在馬車上昏昏欲睡,就聽邊上的丫鬟低聲道:“姑娘,有人來找您。
”
楚雲梨睜開眼,看到了頭發花白的七月。
七月眼圈通紅,站在不遠處,欲言又止。
“有事?”
聽到楚雲梨開了口,她才慢慢靠近,道:“新蘭,我聽說了你找羅家算賬的事……對不起,我以為你日子過得不錯,沒想到你這麼慘……”
這事情吧,說起來也不能怪七月。
細論起來,于新蘭确實生下來就離開了親娘身邊,看緊跟着她就遇上盼孩子都盼瘋魔了的楊家夫妻,夫妻,你熬了米粥,親自将她喂養長大。
就算後來有了親生的孩子,也沒有将她送走,甚至沒有在她嫁人時讨要高價聘禮。
而羅家那邊,她四年沒生孩子,羅家人都沒有說要休了她。
後來更是直接抱養了女兒放在她膝下……雖然于新蘭心裡受了不少煎熬,也被羅家人指桑罵槐,日子不太好過。
但在外人眼裡,羅家人沒有休她,就已經是很厚道的人家了。
一個沒有親娘護着的姑娘能走到這一步,确實能算命好。
七月看女兒日子過的不錯,心裡的歉疚便沒那麼深。
可如今才知,女兒不能生竟然是被夫家害的!
一個女人沒有孩子,夫家無論說什麼做什麼都得受着,别人眼裡厚道的羅家人,竟然是害了女兒不能生的罪魁禍首,七月都不能細想,真覺得心疼。
楚雲梨漠然看着她:“羅家人是不太好,但我命好,都熬了過來。
”
七月聽着就更心酸了,她抽泣着道:“當年我有想過将你送我回府裡……但夫人就是看我月事遲了才把我攆走的,一點容不下你。
你會不會怪我?”
楚雲梨搖頭。
七月生下了于新蘭,給了她一條命。
于新蘭沒有怪過她,但對她也沒什麼感情。
七月苦笑了下:“你沒怪我,但夫人她……”
說到這裡,她話語頓住。
楚雲梨揚眉:“她找你麻煩了?”
七月垂下眼眸:“夫人太狠,那我不打算跟你說的,這事要是沒你幫忙,怕是……我那小孫子剛滿月不久,先前是有了老爺的銀子才能勉強撿回一條命,身子還弱着呢。
最近我從城裡請來的大夫竟然不再幫我們配藥,說是有人威脅他。
”
她擡眼看着楚雲梨,試探着道:“我思來想去,也隻有夫人才會做這種事。
”
楚雲梨與她對視,問:“你來找我,就是為了讓我幫你?”
七月動了動唇。
事情太趕巧了,就算是于新蘭不回來,她也打算今日去一趟城裡。
但昨夜聽說于新蘭跑來找羅家人算賬,她心中一喜,後來聽說了女兒身上遭遇的那些事,她心疼也頗不是滋味,昨夜都沒睡好。
天不亮就到這裡來堵人。
她确實是想讓女兒幫這個忙,但也是真的憐惜女兒受到的這些苦楚。
半晌,她憋出來一句:“你這麼想也行。
”
當年她将女兒送走,就已經不再奢望這份母女情,女兒如今日子過得好就行了,沒必要貼上去讨人厭。
楚雲梨不再多言,隻道:“我回去後會細查,或者重新幫你找一位擅長治孩子的大夫過來。
”
那剛滿月的孩子尚在襁褓之中,懵懂無知,能做錯了什麼呢?
就算這事不是七月碰上的,而是一個陌生人的孩子被人這樣欺負,她也絕對容不下。
七月聞言,頓時松了口氣,滿臉的感激:“新蘭,多謝你。
”她又有些不好意思:“我本來還想給你做些幹糧的,可家裡沒有米面,早上去買又來不及。
”
“不用了。
”楚雲梨看着買幹糧回來的丫鬟:“我如今不缺吃的。
”
聞言,七月臉色有些黯然。
楚雲梨沒有安慰她,帶着人浩浩蕩蕩回了城裡。
當初七月請回鎮上的大夫,其實是于父私底下派人去請的,楚雲梨回家路過醫館,直接就進門問了。
大夫滿臉苦笑:“姑娘饒過我吧,我那小孫子在學堂裡念書,天天被人揍,我是真怕他受傷後落下暗疾,不說受到的疼痛,還絕了科舉的路……打他的幾個孩子是姜家一個媳婦的親戚。
”
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肯定是有人授意,而這個吩咐孩子動手的人,一定是姜氏。
楚雲梨颔首:“我知道了。
”
她回到府裡後,立刻找到于父,并未瞞着姜氏幹的缺德事。
“剛滿月的孩子本就體弱,若是多耽擱幾日,怕是一條小命都要沒了。
”
這兩天女兒不在,于父有些累,疲憊地揉了揉額頭:“我從來都不認為她會這樣對孩子,看來我對她還是不夠了解。
”他歎口氣:“先另找個大夫救人吧,别耽擱了病情。
”
楚雲梨和他想法差不多,父女倆固然可以說服大夫繼續治病,但得和姜氏暗鬥……就怕孩子經不起。
另找的那位大夫在去時,先拜訪了孫子被打的大夫,拿到了先前的方子。
他回來時還特意見過了父女倆,說孩子病情已經穩定,暫時沒有性命之憂。
于父松了口氣,也能騰出手來,他去找了姜氏。
姜為民對此樂見其成,于父這些天都是獨自一人,沒有聽說他要再娶,兩人那麼多年的夫妻,很可能會和好。
因此,于父沒費什麼波折就見到了姜氏。
夫妻二人見面,相顧無言。
姜氏歡喜得不知說什麼好:“老爺,你來看我了?”
她摸了摸頭上的發髻,又想起自己今日沒有上妝,回來之後脂粉被人“借”走,她還沒法說理,加上手頭比較拮據,想着能省則省:“我今兒不太好看,沒來得及……”
“不必麻煩了。
”于父眉眼冷淡。
:“我來找你,是有件事情想問你,七月如今住在鎮上,你為難她了,是嗎?”
姜氏渾身僵住。
她為難七月又如何?
當年她明明給七月灌了藥,就已經是表明了不讓七月生孩子。
可七月還是生了個丫頭片子回來給她添堵,鬧得她家不成家,娘家夫家兩頭受氣。
她不該找七月麻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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