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之後還想讓我把她當祖宗供着。
”她走到盆邊,開始淨手,嗤笑:“白日做夢!”
“阿婆,她剛才都跪下了。
”柴家盛有些不忍心。
“她膝蓋很值錢?”楚雲梨質問:“你是不是覺得她可憐?你去照顧她啊,我不攔着你!”
柴家盛沉默:“你别說這種話了。
”阿婆已經不年輕,這輩子沒過幾天好日子,又是真的疼他。
如果連他都走了,阿婆會傷心的。
以後有個頭疼腦熱,他又不在身邊,日子怎麼過?
他鄭重道:“阿婆,您養我長大,我心裡都記着。
以後會幫您養老送終的。
”
在這鄉下的村裡,人年紀大了之後,就怕老了沒人送終。
楚雲梨沒将這話放在心上,道:“我不會低頭的,你可以直接跟她說,回來可以。
但家裡不想養閑人,别說她身康體健,就算是有了身孕,也必須要幹活。
”
柴家盛啞然。
稍晚一些的時候,他偷偷溜出了門。
楚雲梨隻裝作不知,沒多久,柴家盛就回來了,滿臉的沮喪。
隻看他神情,她就知道吳香草不願意妥協。
有空傷心,看來還是不夠累。
楚雲梨翌日又找了些活給柴家盛。
一轉眼,離吳香草回家已經有半個月,這些日子裡,她上門過三次,每次都哭着說不願意離開柴家盛,但也不肯回來。
目的嘛,要的就是姚春芳一個态度。
如果是真的姚春芳在這裡,看到小兩口苦成這樣,一心軟說不準就讓吳香草回來了,幹活是要幹,但要吳香草多勤快,那絕對是奢望。
柴家盛夾在中間兩頭為難,加上手頭的活很重,饒是每天都有肉有蛋,整個人還是消瘦了不少。
這一日趕集,楚雲梨家中肉吃完了,也想去鎮上置辦一些家具,便帶着柴家盛出門散心。
如今不是農忙,秋收過後,哪怕收成不好,也還沒到青黃不接之時。
辛苦了一年,買點好東西犒勞自己本也應該,去趕集的人很多,幾乎村裡人都認識祖孫倆,看到後都會打招呼。
但今日有些不同,不說感覺敏銳的楚雲梨,就算是柴家盛都察覺到衆人看向他的目光有些躲閃。
還是隔壁的林大娘湊了過來,靠近楚雲梨耳邊低聲道:“香草這麼些天沒回來,你還去接嗎?”
楚雲梨反問:“出什麼事了?”
林大娘歎了口氣:“那邊的劉家上門提親,聽說聘禮不多,吳家已經應承下來了。
”
劉家兄弟四個,除了老大娶了妻,其他的都還是光棍,最小的老四今年都已經二十了。
這樣的情形下,他們跑去求娶一個和離過的婦人,似乎并不奇怪。
柴家盛一臉像是被雷劈了似的神情,喃喃問:“真的?”
楚雲梨答話:“是!家盛,她并沒有口中說的那麼在乎你。
你看人不能隻聽别人的甜言蜜語,得看她做了什麼。
”
如今吳香草即将嫁作他人婦,這就是她說的離不開他?
柴家盛突然轉身就跑。
楚雲梨皺了皺眉,趕緊追了上去。
柴家盛往吳家而去,今日是趕集,吳家人都不在,他撲了個空,還是隔壁的吳伯母看到他出現在門口,猜到了他的來意,主動道:“去鎮上置辦嫁妝了。
”她看到了柴家盛身後的楚雲梨,歎口氣道:“說是置辦聘禮,但我知道肯定不會買什麼好東西,那對父子倆……”她搖搖頭:“壓根就沒把女兒當人,偏偏香草還看不透。
好好的日子不過,跑去劉家,那麼多的兄弟妯娌,能過得好才怪。
”
楚雲梨笑了笑:“她也不是孩子,有自己的想法。
或許在她眼裡劉家就比我們家好呢,這是她自己的選擇。
”
吳伯母不願多說,擺了擺手,進屋去了。
柴家盛又往鎮上跑。
楚雲梨一把将人拽住:“你慌什麼,劉家就在我們斜對面,肯定能見着人的。
”
柴家盛不管不顧,再次跑走,村裡去鎮上就一條路,他很快在臨近鎮子的地方碰上了劉吳兩家人,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吳香草,沖上前拽住她質問:“你要嫁給别人?”
吳香草先是慌亂,随即一把甩開他的手:“這裡好多人,你别拉拉扯扯惹人誤會。
”
柴家盛:“……”
什麼時候,他和她拉扯會引人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