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嗓門大得幾乎能掀翻屋頂。
楚雲梨端起一杯茶:“你就當我是胡說吧。
”說這話時,她看了
一眼八仙桌上的料子。
這一番動作剛好落入了一直盯着她的關海全眼中。
以前他們院子裡從來就沒有拿到過貢料,就算是有,也是母親直接給他做成衣衫。
至于楊艾草……好像也得過,有一年來的料子比較怪,黃色不像黃色紅色不像紅色,那一年她得了衣衫。
其餘的時候,得到的都是帕子。
那帕子是用邊角料做的,關海全知道母親不喜歡楊艾草,會送帕子來,大抵也是怕落人口舌。
如今直接送來了兩匹……關海全一顆心像是掉進了冰窟窿,凍得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恰在此時,外頭有人敲門。
“主子,發生了何事?”
應該是被方才關海全拍桌子又怒吼的聲音引過來的。
楚雲梨好笑地道:“你完全可以再大點聲,讓這天底下所有人都知道。
”
關海全死死瞪着她:“你沒騙我?”
楚雲梨嗤笑:“自欺欺人要不得,世子爺!”
說到“世子爺”三個字時,她語氣裡滿滿都是嘲諷之意。
關海全渾身發軟,扶着桌子緩緩坐下,半晌都回不過神來。
這些年母親對他挺好的,府内府外所有人都挺尊重他,以至于他從來就沒想過自己不是皇親國戚。
混淆皇家血脈,哪怕隻是皇家邊緣的郡王府血脈,罪名都很重,能留個全屍都是運氣。
想到此,他活生生打了個寒顫。
半晌,他再開口時,聲音都是顫抖的:“這麼大的事,你……你怎麼能說出來?”
楚雲梨振振有詞:“我好心勸過你的,你非不聽,非要讓我說。
”
關海全擡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個耳光。
他真的後悔聽到這個消息了。
他下手很重,臉上很快扶起了一個五指印,卻絲毫感覺不到痛。
他緊緊盯着楚雲梨,問:“那現在怎麼辦?”
楚雲梨聳聳肩,搖頭。
關海全坐在那處,像是被人敲了幾悶棍,腦中一片空白,心裡亂糟糟的毫無頭緒。
“我是無辜的。
”
楚雲梨贊同這話,道:“但皇家不講道理,你占了不屬于自己的身份,享了不該享的榮華富貴,到時肯定逃不過。
”
關海全啞口無言,他手揪着發根,咬牙道:“所以母親要休了你,然後讓我娶别人……那個姓周的寡婦是她女兒,是郡王府正經的縣主,對不對?”
楚雲梨贊賞地看他一眼:“你這腦子挺靈光的。
”
關海全真心覺得這事情難辦,他不知道如何才能保全自己,恍惚道:“你以此威脅,母親才妥協的?”
楚雲梨沒有回答。
關海全霍然起身。
楚雲梨好奇:“你要去哪?”
關海全放在身側的手緊握:“從記事起,我就是郡王府世子,以後這身份也不會變。
我要去跟母親好好談談。
”
“沒什麼好談的。
”楚雲梨提醒:“現在害怕的人是她……”隻要穩住,妥協的人始終是郡王妃。
關海全忍無可忍,打斷她道:“難道你就不怕?”
楚雲梨反問:“害怕有用嗎?”
關海全:“……”
“我不想死!”
楚雲梨放下茶杯,取來了脂粉,細細塗抹在手上:“她比我們更怕事情暴露。
我們都是不知情的,可她不同,當年換孩子的人是她。
”
這事被追究起來,罪名最重的一定是郡王妃。
饒是關海全明白這樣的道理,心裡也還是不舒服。
他好好的皇親國戚身份,結果是一個爹娘不詳的野種,特麼這麼離奇的事兒誰接受得了?
關海全抹了一把臉,蹲在地上想對策。
楚雲梨細細将一雙手塗遍:“管好你的那些女人,别讓她們到我跟前來鬧。
不然……呵呵……”
所有的威脅都在“呵呵”二字中。
關海全像是沒聽到這話似的,他使勁揪着發根,沒多久,頭發被他揪得像鳥窩似的。
恰在此時,外頭有人敲門。
關海全心情不好,暴躁地道:“我和夫人說話,不要來打擾。
”
外頭沉默了一瞬,才有人試探着道:“側夫人準備了您愛吃的鍋子,特意讓奴婢來請您過去喝酒。
”
關海全:“……”
他一擡頭,就對上了楚雲梨滿是笑意的眼,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不去!我陪着夫人!”
外頭的腳步聲漸遠,他湊到楚雲梨身邊,谄媚地道:“夫人,以後我哪兒也不去,隻陪着你!”
楚雲梨:“……”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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