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這麼美麗的女子,很遺憾罷了。
這麼想着,他便把矛頭轉到了徐盛的身上。
他大怒,想問徐盛當初為何将“沈言”畫得那麼醜,害得他錯失了一位美女。
徐盛面色平靜。
這一天終于到來了,他一點兒都不後悔。
人生漫長無趣,旁人庸庸碌碌,知己難得。
為知己而死,很有點文人墨客的浪漫風骨在。
他久居府中多年,幾乎已經淡忘了少年時的淩雲志向,如今勉強能稍微搭一點兒邊吧。
徐盛毫不猶豫地轉身,朝着旁邊的柱子狂奔而去。
成侯王看出了他的用意,急急忙忙地吼道:“攔住他!”
但是來不及了。
徐盛一頭撞在了柱子上,血流如注。
他倒在地上,面朝着荷花池的方向,氣息奄奄間,露出很淡的一個笑。
何其幸運,曾得知己。
不求同生,但求共死。
後人會怎麼描述這段曆史呢?
可能會說他心胸狹窄,因為“沈妍”沒有賄賂他,故意把人家畫醜了報複。
那又怎麼樣呢?
所謂的曆史,不就是旁人的口舌嗎?
他人的言語不足為懼。
至少他知道,他不是“沈妍”,而是“沈言”。
言,心聲也;書,心畫也。
天生就該是知己。
……
沈言的手摁在玻璃展櫃上,隻覺得心酸至極,眼眶裡不自覺要滾下淚水來。
他無法想象,徐盛畫下那幅畫時候的心情。
為知己而死,死而無憾。
媽的。
前世的他,居然走了這樣的狗屎運嗎?
他算是明白了。
難怪他會情不自禁地來到這個博物館。
冥冥之中,他和這幅畫之間就是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在的。
雖然已經轉世,但他還是非常能夠理解“沈言”當時的心情。
有此知己,這一世也不算白活了。
他現在已經開始了新的人生,他相信徐盛也是。
紀禾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
“你不用問我他到底在哪兒。
兩個人有緣分,不管在哪一個時空,都會再次相逢的。
”
真的,能有相逢的一天嗎?
沈言恍恍惚惚地從博物館中走出,博物館内的冷氣很足,而外面的太陽很熱烈。
站在街道上,四處的建築都富有現代化氣息,車來車往,川流不息。
讓他疑心方才的一切,隻是自己做的一場夢。
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到有人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不好意思。
”
對方先一步道歉。
沈言隻覺得這個聲音有點熟悉。
他擡起頭,撞入一雙深邃的眸子。
頓時,瞳孔巨顫。
是他。
雖然已經換了一副裝扮了,但這與前世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長相,他不會忘記。
他也是為了這幅畫來的嗎?
對面的年輕男子看着他,很明顯也愣了一下。
然後道:“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沈言勾起嘴角:“是。
”
…………
糟糕,不見了?!
銀狐翻遍了自己的全身,終于确認了一件事:
她把那個袖扣,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