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鬼敲門。
你們到底做了什麼,還是快點老實交代吧。
”紀禾雙手抱胸,涼涼地道。
楚翼也皺眉:“老爺子這都死了還不得安息,肯定是你們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你們要是再不交代,我們可就走了。
”
“哎哎哎,别走,别走!……”
那對夫妻也從這一番簡短的對話中感覺出來了兩人的不同尋常。
現在老爺子莫名其妙就活過來了,還不知道要對他們做什麼呢。
萬一等會兒鬧出了什麼事情,也還算有個照應。
“我們說,我們說還不行嗎……”
在妻子的推搡下,那個男人十分不情願地開口:“死的那個人是我爸……他今年已經八十歲了,人老了哪有不得病的?他有很嚴重的老年癡呆和臆想症,需要我們照顧。
”
……
“照顧”這個詞語嘴上說說容易,實際上做起來卻難如登天。
尤其是已經八十歲的老人。
别說是基本的生活自理能力了,連神志都開始不清醒。
羅軍上班忙,照顧老人的任務自然而然地就落在了媳婦顧秋芝的頭上。
不僅要照顧家裡的老人,還有個十歲的孩子要照顧。
顧秋芝每天早上五點就得起床,給一家子做飯,然後張羅着喂老人吃藥,送小孩上學,送老人去醫院做康複治療,洗衣做飯,接小孩回來,做簡單的家務,看小孩寫作業,折騰到十二點才能睡覺。
日複一日,反複循環。
最可怕的是,無論人怎麼努力,還是無法挽回生理的自然老去、身體各項機能的衰退。
老爺子的病情越來越嚴重。
一個不注意,就經常一聲不吭就跑出去,然後就不見了蹤影。
為了尋找他,全家人不得不放下手頭所有的事情,傾巢而出。
沿着大街小巷,心急如焚地呼喊;
老爺子臆想症發作的時候,又會叫嚷着有人要殺害他。
顧秋芝幾乎要崩潰了:“爸,哪有人要殺害你啊?你的身邊隻有我們啊!”
老人根本聽不明白她的話。
就算聽懂了,五分鐘之後也就又忘了。
“怦”地一聲把送到手邊的碗打翻,語無倫次地喊:“有……有毒!有人要殺我!”
臆想症發作、腦子不正常的人就是這樣的。
沒有辦法與其進行任何的溝通。
老爺子不僅神志不清醒,還會臆想周圍有人要害他。
與他有血緣關系的兒子和孫子他信得過,首當其沖被懷疑的就隻有媳婦顧秋芝。
可憐顧秋芝天天為他洗衣做飯、喂藥看病,還得忍受他“有人要殺我”的指控。
……
想到過去的事情,顧秋芝的嘴唇發白,有些痛苦地道:“你們知道那段日子我到底是怎麼過的嗎?我時常懷疑我這麼辛苦到底是為了啥?就算是養條狗,養了這麼久也熟了吧!可是我在他的心裡永遠是外人,做了這麼多,也還是外人!
“關鍵是,他雖然有很嚴重的臆想症和癡呆症,但是這兩種病又不至于置人于死地。
也就是說,他還會活上很久很久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