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填膺。
一看便知在聊八卦。
“小月回來了……”
有個圓臉大媽搖着蒲扇,瞥見小月芽,戳了戳旁邊人,笑着喊了一聲。
旁邊人立馬住嘴。
小月芽禮貌地打了招呼,幾個大爺大媽上下打量了一番,其中一人開了口:“小月啊,是不是從醫院回來啊?蓉蓉那孩子怎麼樣了?”
倒也用不着小月芽的回答,其他人自然就聊開了。
“聽說蓉蓉那孩子是因為考試沒考好跟她媽吵架了,一時想不開自殺,現在的小孩子心理素質真的不行啊。
”
“你這是聽誰說的?我聽到的明明是蓉蓉那孩子跟一個男人不清不楚,讓她媽當場抓到了。
”
“不是吧?蓉蓉那孩子看着挺乖,不像是會亂來的人啊。
”
“乖?頭發染得花花綠綠的,一看就不學好。
而且這可是老孟親口說的,他說的話還能有假?”
說着,圓臉大媽像是瞧見了誰,指了方向道:“不信你問問他不就知道了。
”
幾人擡眼看去,隻見一個六十多歲的大爺迎面走來,他身上的衣服雖顯老舊,卻收拾的很幹淨整潔,衣領也折得端正。
“老孟,你趕緊過來呀。
”
一個大爺招呼道。
老孟走得不緊不慢,到了門口,往小月芽和紀禾身上掃了一眼,笑着問道:“小月回來了啊,你朋友?”
老孟平時為人和善,對小區裡的小女孩們很好,以前經常給她們糖吃。
但不知道為什麼,小月芽看到他總是有點害怕。
小月芽看了眼紀禾,和老孟介紹道:“她是……”
話未說完,就被紀禾打斷。
她擡手拉住小月芽,微笑道:“我是小月的老師,我姓紀。
”
“老師?這麼年輕漂亮的老師還挺少見的。
是來家訪的吧?”
老孟笑了笑,眼角的褶皺深了幾分。
“小月的老師,那不也是蓉蓉的老師嗎?蓉蓉的事,紀老師你也知道的吧?”
一位大爺問道。
紀禾輕點了下頭,回道:“我這次來就是為了這事。
”
圓臉大媽唯恐大家以為她是在說謊,連忙催促道:
“那正好,老孟,你趕緊說說,你是不是親眼看到蓉蓉跟男人厮混,被他媽抓到了?”
老孟神情微動,不贊同地看了她一眼,“我不是說不讓你說出去的嗎?我也沒怎麼看清楚,萬一不是蓉蓉呢?”
“怎麼會不是呢?你都親眼看到了,還能有假?”
大媽神情更着急了,她的八卦功力在全小區都是有名的,可不能因為這事毀了她的名聲。
老孟露出為難的神情,像是不确定要不要說。
“老孟到底是什麼情況,你就别瞞着我們了,都是鄰居,大家都很關心蓉蓉。
”
“你們别吵老孟了。
”
圓臉大媽走到老孟邊上,重重推了他一下,“老孟,你就說吧。
”
“唉,這種事我要是說了,你們可别再往外傳。
”
老孟歎口氣,似乎是被這些鄰居勸服了,終于還是開了口:“其實蓉蓉她媽知道的時候,我就已經瞧見過一次了。
”
“有天晚上,我下樓丢垃圾,就聽到草叢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我當時還以為遇到了小偷!”
“誰知道走過去,往草叢裡一看……”
老孟說到這兒頓住了。
大爺急了:“看到了啥!”
圓臉大媽蒲扇一拍,翻了個白眼。
“還能看到啥,不就男女那些事,不檢點呗!老孟,你别聽他打岔,繼續說。
”
老孟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我當時沒瞧見那個男人的樣子,隻看到他整個手臂上全是刺青,那樣的男人能是什麼好人?我擔心蓉蓉被那個男人哄騙,就把這件事跟蓉蓉母親說了,誰知道……”
老孟無奈地搖搖頭,“誰知道蓉蓉那孩子不僅不承認,還反咬我誣陷她。
唉……徐家媳婦氣的不親,當天就打了蓉蓉一頓,結果到了晚上還鬧自殺。
”
“要早知道蓉蓉會想不開,我肯定不會跟徐家媳婦說這事。
我都一把年紀了,一直把蓉蓉當孫女看待,她這樣我也心疼。
”
小月芽驚詫不已,眼睛瞪得大大的,盡是不可思議。
她從來沒聽蓉蓉說過這些。
而且!
蓉蓉根本不是那樣子的人。
“孟爺爺,您是不是看錯人了?蓉蓉不可能早戀的,更别提那種混混了。
”
老孟眼神複雜,無奈道:“你還小,有些事你不明白的。
那種男人最擅長說甜言蜜語,專門哄騙你們這樣單純的小女孩。
”
“可是……”
小月芽還想說什麼,卻被紀禾再次攔住。
紀禾冷眼瞥了一眼老孟,随後道:“你媽媽還在家裡等我們,我們先過去吧。
”
小月芽先是一愣,對上紀禾淡漠的目光,下意識說道:“哦,對,幾位爺爺奶奶,我們先走了。
”
小月芽不明白紀禾為什麼要阻止她問下去,但對于紀禾的話,她是全然信任的。
老孟笑呵呵的點頭道:“那你們趕緊過去吧。
”
紀禾和小月芽往前走去。
身後,老孟又站了片刻,這才冷笑一聲,慢悠悠往另一個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