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蝴蝶,那在夢借助他的身體複生之前,他應該擁有了所有的完美。
在夢完成儀式之後,三号才變成那個人見人厭的怪物。
夢曾奪走了蝴蝶的所有美好,後來蝴蝶也追尋着夢的腳步,去剝奪别人的美好,讓那份罪惡和絕望延續了下來。
“現在最好的處理結果就是殺掉他。
”
手中的刀鋒向上揚起,包括英叔在内的所有人都趕緊朝這邊跑來,想要阻止韓非。
“喂!别沖動!”
“它還隻是個孩子!”
刀光落下,韓非帶着殺意,但是卻并未全力出刀。
往生刀最終斬在新生兒的後腦上,那完全由人性組成的刀鋒并未傷害到嬰兒,它斬碎的隻是蝴蝶紋身。
不屬于嬰兒的慘叫聲響起,那蝴蝶紋身在嬰兒身上破碎,蘊含着人們各種美好情緒的記憶碎片朝四周飛濺,在空中構成了一雙巨大夢幻的翅膀。
正常來說,大孽并不喜歡對這種人世間的美好,但那些記憶上殘留有夢的痕迹,它習慣性的張開了嘴巴,把夢為自己準備的美好全部吞吸進了肚子當中。
以前的大孽是極緻的邪惡,它的存在便是一場天災,每天都希望韓非在死亡邊緣徘徊,時刻散發出死意和不祥的氣息。
但是當它把空中那如夢如幻的彩色蝴蝶撕碎咽下後,它混沌邪惡的靈魂中好像也有了一點色彩。
這些美好不足以改變它的本性,但會讓它有更多的可能,成為更加特别的存在。
在韓非落刀的時候,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直到發現新生兒還活着後,他們才松了口氣。
小荷和其他幸存者過來照顧那些孕婦,韓非則盯着衣櫃中的新生兒。
在傅生的記憶神龛當中,韓非破壞了夢的儀式,但在現實當中夢成功複生,隻是不知道它選擇了哪一種儀式。
韓非内心總有種不是太好的預感,破壞複生儀式的過程很順利,雖然也遇到過諸如水怪、整形醫院屍窟等危險,但他都憑借着自己獨有的一些東西化險為夷。
“這八場儀式感覺不像是夢給自己準備的複生儀式,更像是某種力量在驅使着我去經曆這些。
”
叫來閻樂,韓非再次使用觸摸靈魂深處的秘密檢查了一遍對方,他可以确定閻樂和她身上的所有亡魂都沒有問題,對方不是夢故意安排過來的,但不可否認的是,韓非最開始就是被閻樂吸引到樂園家屬的。
從第一場儀式到第六場儀式,韓非拿回了很多東西,有些場景隻有自己可以破解,比如讓傅生的殘魂走出鏡子,又比如把迷宮地圖烙印在腦海深處,他在一步步變得完整,記憶解鎖更是已經達到了階段九。
可越是接近完整,他就越感到不安,夢的複生應該不會那麼簡單。
“四号孤兒說過,已經成為不可言說的夢,擁有不可言說的特殊能力,甚至可以通過傅生腦海中對他的印象,幹擾神龛記憶世界正常的運行。
”
不可言說的存在非常恐怖,隻要念出它們的名字就能被感知到,它們的實力遠超恨意,各種手段讓人難以想象。
韓非現在很懷疑,傅生記憶神龛當中的夢,沾染有真正那個夢的一絲氣息,接下來他很有可能第一次和不可言說“交手”。
“告訴我最後兩場儀式的位置,不能再等下去了。
”
“第七場儀式的位置我不太清楚,但我知道有個法醫曾在深夜進入樂園,和夢交談,第七場儀式很可能就在他工作的地方。
”閻樂媽媽說的模棱兩可。
“法醫工作的地方可有很多。
”韓非在這座城市裡的養父就是法醫,他回憶了一下對方平時生活的軌迹:“刑警大隊的法醫工作室,腦科醫院的法醫門診,醫學院内的法醫解剖室,還有所有的死亡現場,以及城内城外那些适合藏屍的地方。
”
“我隻知道這些了。
”閻樂媽媽很坦誠的看着韓非:“第八場儀式可能在樂園當中,夢沒有透漏任何跟最後一場儀式有關的信息。
”
“沒關系。
”韓非的眼神慢慢發生了變化:“我感覺夢的所有複生儀式都是在圍繞着我進行,我是傅生帶進深層世界的,算是傅生最看重的人。
夢和傅生則是不共戴天的仇敵,如果他知道我的存在,一定會不擇手段的毀掉我,斷絕傅生的後路。
”
若是在深層世界,韓非見到不可言說,唯一能對抗的能力就是光速下線。
但這是在傅生的記憶神龛當中,夢本體遠在千裡之外,韓非現在要對付的隻是它的一個念頭罷了。
清理完醫院地下後,韓非把英叔叫到了身邊,他在英叔身上發現了很多奇怪的地方。
已經死去的英叔,他的靈魂竟然和活人一樣,還保留有溫度。
大多數鬼怪都懼怕陽光,但根據小荷的描述,昨天太陽出來時,英叔在太陽下面來去自如,沒有感到任何不适。
另外英叔受盡折磨才從器官工廠下面爬出,他剛才渾身是傷,靈魂都要消散,但僅僅隻是過去了一個小時,他靈魂上的傷勢竟然全部愈合了。
這個鬼怪具有一種強大自愈能力,他的靈魂仿佛可以時刻修補自身的傷勢。
“英叔,你想要幫助更多的人嗎?”
“當然想啊!”英叔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你的靈魂會如此特殊?”韓非在靠近老人時,産生了一種共鳴,很難形容,那好像是一種人格上的認可。
“我也不清楚,以前我被關在精神病院的時候,醫生診斷我是内向治愈型人格,在彌補别人的遺憾和不滿時,會獲得特殊的快感……”英叔看着自己的雙手:“我從來沒有刻意去做任何事情,都是按照自己的本心行事,一輩子就這樣恍恍惚惚度過,最後就變成了你現在看到的樣子。
”
“你也是治愈型的人格?”韓非的目光慢慢從老人身上移開,看向了他身後的那些病友,對方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和韓非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