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變得無比安靜。
“王醫生?慶姐?“
心髒砰砰亂跳,小荷看着不遠處的衣櫃,内心被一種莫名的恐懼包裹。
這兩天她一直是跟王醫生和慶姐的聲音交流,自從昨夜起,她就再也沒有見過對方的臉。
慢慢靠近衣櫃,小荷顫抖着擡起自己的手,她抓住衣櫃門,深吸一口氣後,一點點将櫃門打開。
心髒跳到了嗓子眼,小荷的瞳孔不斷縮小,她猛地用力,徹底拉開了櫃門。
衣櫃當中挂着幾件嶄新的白大褂,除了這些外,再也看不到其他的東西了。
“人呢?聲音明明是從這裡傳出來的!
冷汗瞬間流出,巨大的恐懼包裹住了小荷,如果那聲音不是自己同事發出的,那自己整晚都和什麼東西在對話?
“我和鬼在一個屋子裡呆了整整一個晚上!”
雞皮疙瘩冒出,小荷心慌意亂之際,熟悉的聲音再次在辦公室裡響起。
“我們本來以為還可以多隐瞞你一會的”王醫生和慶姐的聲音傳入耳中,此時再聽他們說話,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小荷慌忙轉身,她看見胸口被刺穿的王醫生和慶姐正滿臉陰沉的盯着自己,他們的臉上長出了屍斑,
臉上的笑容讓人不寒而栗。
更讓小荷驚恐的是,那個和王醫生躲藏在一起的實習護士就站在兩人旁邊,她的身上滿是傷口,脖頸被咬斷,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們…已經死了?“
“接下來,輪到你了!“
三道扭曲的靈魂朝着小荷撲去,辦公室的門卻在這一刻被人撞開,那個二号房的病人沖進屋内,抓着小荷的手腕就朝外面跑。
“英叔?”小荷感受到了手腕上傳來的涼意,老人的手就像冰塊一樣。
“我從昨晚就開始提醒你了,你就是不聽,這私人醫院裡也就你是個好孩子,那些心都爛了的醫生已經遭報應了。
”老人跑的很快,完全不像是一個病重的患者。
“謝謝你救我,我昨晚實在是太害怕了。
”小荷沒想到已經過世的老人會來救自己,她内心既恐懼,
又有些愧疚,她正準備向老人道歉時,忽然又發現不太對勁。
老人沒有領着自己往醫院外面跑,反而是沖進了安全通道,直奔地下而去!
“那個方向…好像是太平間!“
小荷想要掙脫老人的手,但她卻感覺老人越抓越緊,那冰冷的寒意透過皮膚,直接滲入骨髓。
英叔,我、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到了你就知道了,這醫院裡沒有一個安全的地方,你就先躲在我的床位上吧。
”老人頭也不回的說道。
周圍的溫度越來越低,小荷也越來越害怕,那扇她平時都很少靠近的大門就在長廊的盡頭。
“你記住,千萬不要發出聲音,就把自己當成一具屍體。
”輕輕推開鐵門,老人抓着小荷的手朝裡面走去。
這家私人醫院擁有全市最大的太平間和屍庫,很早以前就有傳聞說醫院私底下會倒賣活人器官,批量賣血等等,不過因為種種原因,這家醫院并沒有倒閉,隻是行事低調了很多。
“來,我的床在這裡。
“
看着一張張蒙着白布的金屬桌子,小荷眼中的恐懼已經要溢出,她很清楚那些白布下的輪廓代表着什麼。
此時她被老人抓着也無法反抗,隻能跟随老人往裡走。
快要到中心區域時,老人掀開了一張“空床”上的白布:“躺下吧,等我給你蒙上白布後,你就閉上眼睛好好睡一覺,别睜眼、别亂動。
“
整個過程中老人一直抓着小荷的手,不知道是為了防止她逃跑,還是因為松開手後小荷身上的氣息會被其他東西感知到。
“你記住,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要取下這個牌子。
”老人把白布給小荷蓋好後,又将自己左腳上捆綁的牌子取下,系在了小荷腳踝上。
“英叔…”
“醫院裡現在全都是鬼,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等我找到可以離開的路後,會把你送出去的。
”老人說完便離開了,悄無聲息,就好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小荷躺在白布下面也不敢亂動,腦子裡開始胡思亂想,她到現在也無法确定英叔到底是好、還是壞。
“我平時對待患者像對待自己的父母一般,他們生前也很少為難我,将心比心”小荷正在安慰自己,她忽然感覺白布邊緣被什麼東西拽了一下。
扭頭看去,一具髒器被掏空、隻剩下軀殼的屍體仰面朝上躺在地上,它四肢反向撐地,好像某種未知生物般挺着開裂的肚皮向前爬動。
“這是什麼怪物?”
屍體的肚皮從中間剖開,好像血肉蝴蝶張開的翅膀,它明明還有人的形狀,但動起來卻跟人蛹裡爬出的蟲子一樣詭異。
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屏住呼吸的小荷直到怪物離開後才敢扭頭,有個八九歲大的小胖子從旁邊的白布裡探出腦袋,他似乎認出了小荷,臉上笑眯眯的。
“崽崽?“
臨床的男孩小名叫做崽崽,患有惡性骨癌,死亡時間是三天前。
那小胖子朝小荷擠眉弄眼,僅剩下的一條手臂放在發黑的嘴唇上,好像是示意小荷不要出聲。
早已被吓懵的小荷強忍着恐懼,可就在這時候,她感覺有東西趴在了自己身邊。
粘稠發臭的屍水滴落在白布上,那個四肢反向撐地的怪物,正扭曲脖頸,把自己的腦袋伸向白布下面。
千鈞一發,遠處某個“床位”上的白布突然自己掉落,一位慈眉善目、打扮精緻的老太太躺在冰冷的金屬闆上。
趴在小荷旁邊的怪物好像受到了刺激,它瘋了一樣沖向老太太,用肚子上開裂的“嘴巴”咬住老人,
然後朝着屍庫深處飛快爬去。
“張姨?”
被怪物叼走的老太太也是在三天前死亡的,臨終前一直是她在看護對方。
“她是為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