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姝的臉沒有一點瑕疵,無比精緻,可以說是人世間最接近完美的面孔。
可當一個女人的身上長滿了這樣的臉,那再好看的面容,也會變得恐怖。
“你知道我的名字?”韓非在向女醫生提問的時候,也不忘記用黑火點燃屋内更多的東西。
“我們之間發生了那麼多事情,我怎麼可能忘記你?我們經曆的一切,所有的記憶都保存在了腦海裡,我經常會在感到孤獨的時候拿出來細細品味。
”
女醫生自己的臉已經說不出話,她的血肉被張喜控制,但是在她閉嘴之後,她身上那一張張臉卻全部張開了嘴巴。
“杜姝被綁走,不在醫院當中,你們不是她。
”韓非想起了之前打聽到的一些信息,眼前這個女醫生很可能是杜姝的“藥”。
。
“為什麼你會如此肯定?難道是因為我不夠美嗎?”女醫生張開了雙臂,接近完美的身軀展露在衆人眼前,她仿佛穿着一件人臉編織成的衣服。
“我沒辦法幹預她的血肉,她的身體裡隐藏了太多靈魂,就算壓制住其中一個,還會有其他的靈魂去操控身體。
”張喜已經盡力,但她的能力正好被對方克制。
“身體裡隐藏着無數的靈魂?”張喜的提醒讓韓非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測,杜姝的“藥”就是剝奪走其他人最美麗的部分,不管是容貌,還是記憶,把它們全部融入自己的身體。
具體的操作過程是醫院最大的秘密,這個特殊能力其實韓非也想要學習。
眼看着黑色的火焰在注射美容中心蔓延,女醫生卻絲毫不慌,她的眼裡沒有恐懼,隻有韓非。
屋内的大片醫療器械在黑火燒灼下炸開,冰櫃門掉落,裡面整整齊齊囤放着數不清楚的針筒。
每一根針筒當中,都裝着一張正在異化的人臉,他們長相、表情各不相同,蘊含的記憶也不一樣。
無情燃燒的黑火瞬間籠罩了冰櫃,整整一排冰櫃裡的針筒全部被黑火點燃。
針筒融化,那一張張臉在黑火裡化為灰燼,他們的喜怒哀樂、他們作為人的一切,還有他們最後剩下的絕望和詛咒,全部成為了黑火的燃料。
恨意的火焰燃燒的更加猛烈,那個熟悉女人的笑聲也愈發清晰。
“一縷小火苗,也可以燒掉整座大樓。
”韓非拿着往生刀向前:“一點點微弱的希望,說不定就可以逆轉整個命運。
”
“傅義,在我心裡你可不是那種會自我感動的廢物。
”女醫生朝着韓非走來,在她移動的時候,整棟建築開始輕輕顫抖,存放在樓内各個角落的人臉全部睜開了眼睛。
就連被韓非救下的杜靜也發出了一聲慘叫,她感覺自己的生命力正飛速被後背上的人臉吸走。
随着她越來越虛弱,她的面容開始模糊,杜姝那瘆人的笑聲開始在她背後響起。
“你永遠也殺不死我的,因為問題的根源并不在我的身上,我從未強迫過任何人,是你主動擁抱的我。
”杜靜身後的人臉開口說道,話語中滿是嘲弄。
不斷靠近韓非的女醫生也面帶絕美的微笑,她的動作頗為輕佻魅惑,指尖觸碰皮膚,劃過那凹凸不平的人臉:“你永遠也無法從我這裡逃走,在一個滿眼都是欲望的牲畜心裡,人人都是赤裸的杜姝,這一點你肯定比我要更加清楚。
”
“你說的沒錯,傅義确實是個被欲望蒙蔽的畜牲。
”韓非盯着越來越近的女醫生,突然暴起,抽刀向前:“但我不是他!”
人性的刀鋒在恨意的黑火中閃耀,壓住了一切光亮,對準女醫生的脖頸斬去!
早已準備好的顔醫生也和韓非一起出手,後發先至,他滿是疤痕的手臂直接抓向了女醫生的身體。
粗糙的手指輕易洞穿了女醫生柔嫩的皮膚,顔醫生感覺有些不對,但也說不出來到底是哪出了問題。
刀鋒閃過,女醫生的頭顱滾落在地,整個過程無比的輕松,以至于韓非不敢輕易收刀。
在他準備砍出第二刀的時候,女醫生渾身的人臉發出笑聲,那一個個張開的嘴巴好像一個個吞食人心的黑洞,看着十分恐怖。
“傅義,我沒想到你竟然會真的對我出刀!你不是答應隻愛我一個嗎?你不是答應對我言聽計從嗎?你不是說要離開那個冰冷破爛的家庭,永遠躺在我的懷抱裡嗎?”
一張張嘴巴說着不同的話語,那一張張杜姝的臉全部盯着韓非。
沒有回話,韓非繼續出刀,那傅義欠下的情債,管我韓非什麼事情?
往生刀幾乎将女醫生劈開,但更可怕的事情出現了,搖搖晃晃的女醫生依舊沒有死,她滿身的人臉還變得更加瘋狂。
“沒有斬殺到本體?”
女醫生的血快要落到韓非身上時,自動被往生刀的刀光逼開,可旁邊的顔醫生就沒有那麼走運了。
他抓着女醫生的手臂忽然傳來一陣刺痛,等他松手的時候,已經有兩張人臉出現在了他滿是疤痕的手臂上。
漆黑的眼眸在皮膚上睜開,杜姝的笑聲在顔醫生手臂上響起。
“隻要心裡還有一絲渴求,就沒有人會拒絕完美和欲望。
”幾乎被劈開的女醫生站在韓非面前,她身上那些人臉的嘴巴不斷在說着什麼。
“傅義,你讓我太失望了。
我為你準備了最美好的人生道路,讓你成為公司的首席設計師,注資來幫你完成夢想,可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嗎?”
一張張嘴巴被往生刀劈開,但女醫生的笑聲卻越來越大。
“我很早就留意到了你,那個時候你還很年輕,你一次次陪同自己的妻子來醫院治病,我記得她也是一個很愛美的女生。
”
女醫生不經意間說出的話讓韓非冒出了一陣冷汗,他隻知道傅生親媽是因為疾病離開了人世,但不知道詳細的過程。
“過了很久很久,那樣一個美麗的女人,瘦的沒有了人樣。
你卻把孩子丢在病房,自己去發洩欲望,我好想看看你的心髒,是不是也像你的皮囊一樣漂亮。
”
女醫生一開口,韓非立刻意識到問題,可能杜姝從那個時候就做過了一些很過分的事情。
“為什麼你會一臉驚訝?你不記得自己在妻子的病床前對我說了什麼嗎?你做的那些事情我可到現在都沒有忘記!”
殘破的人臉發出了刺耳的笑聲,她無比的興奮:“那個時候我還不如現在這麼美麗,那個時候你至少表面上看着還像是一個人。
”
往生刀幾乎快把女醫生斬碎,但她的聲音卻好像無處不在,顔醫生的手臂上、杜靜後背的人臉當中、七樓的其他病房裡,到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