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科室任務的難點是在于說服張喜離開,帶給張喜一點點希望。
現實當中傅生被杜姝囚禁在病房裡的時候,應該也特别想要離開吧?”
傅義死後,傅生徹底崩潰,他本來就被周圍的人當成瘋子,進入這裡之後,又遇到了杜姝這樣的醫生。
一個所有人眼中的瘋子,他根本沒辦法證明自己沒有發瘋。
他所有的反駁和抗拒,在醫生和身邊人看來,更像是他有病的佐證。
“我要盡量在十二點之前,打碎籠罩七個科室的絕望,不過有一點很奇怪……”韓非查看系統提示,在他打碎籠罩科室的絕望之後,除了會獲得大量經驗獎勵外,還會獲得一個東西叫做——他的絕望之一。
這東西不是特殊物品,也不是屬性加成,更是一種絕望的情緒。
在韓非打碎籠罩科室的絕望,改變了未來之後,原本施加在傅生身上的絕望似乎直接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
韓非暫時沒有發現自己身體有什麼異常,其實就算他知道傅生的絕望會對他身體造成影響,他依舊會選擇繼續去完成任務。
幫助傅生改變未來,這是他一開始就選好的路。
韓非也是第一次做父親,他不知道如何成為一個好的爸爸,他隻是努力想要把自己可以争取到的美好,留給傅生和家庭。
“張姐,我會帶你去見張壯壯,不過在此之前,我們還要找一個人。
”韓非好不容易遇到了可以交流的醫生,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那人姓顔,是這裡的醫生,他身材高大,應該剛來這裡沒多久。
”
“六樓燒傷整形治療中心有位姓顔的醫生,但我不确定他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張喜給韓非提供了一個非常關鍵的信息。
“好,我們現在就去六樓。
”
幾人來到走廊,在靠近樓道時,看見了很惡心的一幕。
淺黃色的粘液在台階上緩緩流動,有些匪夷所思的是,那些包含着大量雜質的粘液就像擁有自己的思維一樣,它們在慢慢往上爬。
“看來吸脂中心那裡又出了問題。
”張喜淡淡的說了一句:“别碰那些脂肪,會死人的。
”
“那個……張喜姐。
”阿蟲捂着自己腫脹的手指,學着韓非的語氣,小心翼翼湊到了張喜面前:“我之前不小心碰到了那些黃水,現在不僅整個手腫了起來,手臂也有點酥麻的感覺。
”
阿蟲把自己的手臂伸到張喜身前,他的皮膚顔色變得極不正常,血管明顯凸起,裡面好像有白色的東西在全身湧動。
“張喜姐,你看我這情況怎麼辦?”見張喜完全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阿蟲厚着臉皮再次開口。
張喜終于扭頭看了阿蟲一眼,她輕輕搖頭:“沒救了。
”
“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嗎?”阿蟲滿臉苦澀,他有些後悔沒聽韓非的話,本來隻是斬斷一根手指的事情。
“振作一點,我們先去和顔醫生彙合,然後一起去吸脂中心。
”韓非給了阿蟲一個鼓勵的眼神:“到時候我們想辦法抓住那裡的醫生,看能不能從他嘴裡逼問出解救你的辦法。
”
“謝謝,謝謝韓哥!”阿蟲知道醫院裡很危險,可以說是步步殺機,在這種情況下,韓非居然沒有抛棄他,願意去為他冒險。
心裡由衷的感謝韓非,阿蟲也慢慢理解,為什麼像韓非那樣病态瘋狂的人,依舊會那麼受歡迎了。
“韓哥,以後你有用得到我的地方,隻管開口,我定效犬馬之勞。
”
“别亂講話,跟緊我。
”韓非并沒有覺得自己做了多麼值得阿蟲感謝的事情,他隻是覺得像阿蟲這種有點小變态的人,可能就有那種愛好。
普通人的犬馬之勞大多隻是想要抒發下情感,阿蟲的犬馬之勞則有可能是各種意義上的代入。
在油脂漫到四樓之前,韓非他們來到了五樓,這一層所有病房的門都是開着的,唯有醫生值班的科室大門緊閉。
“四肢整形再造中心?”韓非掃了一眼那個科室,沒有靠近。
“五樓有一個十分貪婪的人,現在我已經分不清楚他到底是屬于醫生更多一點,還是屬于病人更多一點。
”張喜剛說完,四周就傳出了奇怪的聲響。
好像有很多人正在用指甲抓撓地闆,又好像有幾條巨大的蜈蚣在頭頂爬過。
“先去六樓吧,沒必要硬碰。
”通過說服張喜完成任務之後,韓非發現完成任務的方法并非隻有殺戮一種。
“其他的醫生或許還會放你離開,但五樓的那個家夥肯定不會。
”張喜很了解樓内的同事,她冷漠的盯着那一間間空蕩蕩的病房:“一到晚上,他内心的貪欲就會被激發出來,把所有進入五樓的‘人’當做自己的私有物。
”
指甲扣劃地面的聲音開始變大,韓非也終于确定了那聲音的具體位置。
他轉身看向五層和六層之間的樓梯拐角,一個戴着眼鏡的老人頭顱正慢慢伸出。
先是蒼老的臉,接着是粗糙的脖頸,再往後是一雙雙手和腳,那老人仿佛一個巨大的人體蜈蚣般爬在五樓和六樓中間的扶手上。
剛才韓非要是悶着頭往上沖,說不定會正好撞到老人“懷”中。
“吳醫生很貪财,一把年紀了也沒有家人,他私下裡最喜歡從病人身上搞錢,他在白天會給病人推薦各種各樣的假肢和義體,晚上則會把那些年輕充滿活力的肢體拼接在自己的身上。
”張喜看着吳醫生的眼神,就很看見了厭惡的蟲子一樣:“如果把醫院裡的醫生按照讨厭程度排名的話,吳醫生應該會在病人心目中排在第一位,幾乎所有人都被他欺騙訛詐過。
”
“我很少以貌取人,不過這老東西長得确實有點欠砍。
”韓非拿出了往生刀,他想要把吳醫生身上多出來的那些手腳全部斬斷。
老人戴着眼鏡的臉盯着韓非打量,他雙肩上的四條手臂抓着扶手,肋骨兩邊的手臂則指向韓非的臉:“我可以放你過去,但你總要給我表示表示。
”
“我這裡有一種包治百病的藥,你可以試一試。
如果你滿意的話,還希望你能通融一下,放我們過去。
”韓非按下了大師級演技開棺,身上一點殺意都沒有,他穿着唇裂醫生的白大褂,雙手插在口袋裡。
“包治百病的藥?”老人臉上露出了醜陋的笑容,他目光貪婪:“讓我看看!”
手腳并用,他好像一條異化的蜈蚣在牆壁和扶手上爬動,停在了韓非頭頂。
“這藥無比珍貴,我隻有一片,希望你用過之後可以信守承諾。
”韓非把手從口袋裡伸出,他握着屠刀的刀柄。
“一把刀柄?”老人皺起眉頭:“藥呢?”
“你看不見嗎?那我親手喂你吃好